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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军训

西安是我国北方名城,教育发达,高校云集。建桥大学是这里的重点大学。如果有同学考上这所大学,他家人及其本人便觉得光荣之至。

2005年陈俊思奋战高考,考进这所有着百年历史的名校,就读中文专业。

第一天开学时,学校人山人海,莘莘学子前来报到,众多家长相送子女。陈俊思没有家长陪,一个人远道而来,提着一个帆布包,带了几件衣服和三本书,轻装上阵。通过对比,他觉得自己自立自强,心中涌起一丝骄傲。俊思报名后,得知自己所在班级为中文51班。

报名后,俊思便去找宿舍;学校太大,他不知道方向。路上遇见一位女学长,女学长为之热情地做向导,带他去男生宿舍楼下。女学长面容清秀,穿着漂亮的裙子,身材前凸后翘,俊思走在侧面不时偷看女学长。

到了楼下,俊思向女学长频频道谢。

进入宿舍,俊思首先认识了胡涵、李芬、孙甲甲。他们几位先到,在宿舍收拾着。俊思说“你们好”,三位同学也热情回应“好”。他们随后互通姓名和籍贯,并对彼此说“多多关照”。俊思了解到胡涵来自湖南,李芬来自山西太原,而甲甲正是西安本地人。俊思注意到胡涵脸圆,身材矮胖,湖南口音明显,傻乎乎的样子,显得平易近人。李芬高瘦,气质安静,戴着一副眼镜。孙甲甲个子中等,五官俊俏,脸上略带笑意。

来到新环境,接触新人群,俊思倍感新鲜。

接踵而至的是军训。报到后第二天,人文学院学生被安排在图书馆前的广场进行训练。四位教官以宏亮的嗓音,命令大家立即集合。他们手中分别举着写明排号的牌子,并时不时将其挥舞着。人文学院有六个专业七个班,共计二百二十多人。他们同属一连,被分成四个排。中文系和法学系编在第一排。各位同学手持军训花名册,寻找自己所在队伍。

青春,像天上虹,色彩斑斓;青春的少年,想象如飞鸿翩翩。所以,俊思找到自己的队伍后,环视周围少女们一张张青涩的脸庞,默想其中必有一段缘分,令自己心驰神往。俊思不时偷看漂亮女生,当女生发现他偷看时,他赶忙移开视线,并在瞬间飞红了脸。

第一排的教官是彭教官,二十刚出头,西安某军校的大三学生。不过长大一学生两三岁而已。大家许久集合好后,彭教官声色俱厉说:“你们就是菜鸟,你们就是熊蛋,知道你们集合花了多少时间吗?五分三十一秒。失败,太失败了。你们就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有激情,没有活力,更没有执行力,甚至没有团队意识。”

如此凶狠批评,着实给新生们一个下马威。他们不再松松散散,个个变得严肃认真。随后,彭教官给大家讲解了军训的基本纪律,传达了军训科目,还宣扬了军训意义。

军训整整持续了十五天之久。每天训练站军姿、停止间转法、摆臂、踏步,还先后学了齐步走、跑步走、方阵练习。军训场上太阳炽烈,同学依然训练不止。军训还须早出晚归,早上六点半起,晚上九点才结束。大家都觉得训练非常辛苦,有的同学甚至在场上晕倒。俊思面临如此高强度训练,也觉疲惫。一天练完之后,躺床时能马上呼呼大睡。

军训虽苦,却锻炼大家的意志力。炎热的天气须克服,简单的动作要重复。军训也锻炼大家的纪律意识。比如站军姿时,难免有小蚊子咬人,你痒你想动,得先喊“报告”,教官告诉你“动”,你才能动。比如不能迟到,男生迟到,做俯卧撑二十个;女生迟到,做深蹲十个。有一天下午,陈俊思迟到,以为彭教官看不到,偷偷溜进队伍。没想到彭教官目光如炬,看也没看就凶狠地说:“迟到了还不打报告,出列!”

陈俊思无奈走出队伍,耷拉着脑袋,准备接受惩罚。

有两位男同学觉得陈俊思憨态可掬,不禁发笑。彭教官依旧凶狠说道:“笑的同学请出列。”于是那两位男生也沮丧着脸,出列了。

彭教官随后问陈俊思叫什么名字,后者低声回答:“陈俊思!”

彭教官表情严肃。“你迟到了,按纪律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俊思挠挠头,声音有点怯怯的。“俯卧撑!”

彭教官终于笑了,并说:“你还挺聪明!”

彭教官接着看了看另两位同学,说:“还有你们,俯卧撑,准备!”

另两位同学立即四肢着地,拱起屁股,等待教官口令。俊思却一动不动。彭教官用凌厉的眼神盯着他。“你愣着干嘛?”

俊思说:“报告长官,我做俯卧撑嘴巴会抽筋,我写检讨,请批准。”

如此无厘头的逻辑,引大家笑,彭教官也忍不住笑。“做俯卧撑,嘴巴抽筋?荒谬!这两者有毛线关系?”

俊思一本正经地说:“长官,我从小就这样,做不得俯卧撑。”

彭教官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说:“也行,你要写检讨是吧?那你写一百字检讨,用文言文,一个字都不能重复,一百个字不包括标点。”

俊思爽快答应,大家啧啧惊叹。小胖胡涵竖起大拇指。俊思于次日一早军训时,果然将一篇文绉绉的检讨交出,无一字重复。彭教官喊来另三位教官一起看检讨。彭教官一边念着俊思的检讨,一边发笑。“夏入尾,烈日犹当空,建大新生慨然军训,无不刻苦奋发、器宇轩昂。教官亦多激情,谆谆教诲,严格训练。余有幸与诸君同侪,齐经风雨,共度考验,业已数日。然恨恒心弱,中途松懈,练兵之时竟晚赴,惭愧矣。他日必改。”

彭教官念完最后一句,另三位教官一起爽朗大笑。片刻后,彭教官继续说:“这小子挺有才的。”

俊思听到教官的夸奖,心生几分骄傲。

然而彭教官马上发现不对。“陈俊思,你这检讨没有一百字啊。”

俊思淡定答道:“没有啊,教官,你连着标点一起数,就有一百个字啊。”

教官的表情再次回归严肃,他说:“昨天怎么说的?”略作停顿后,他继续说:“一百个字不含标点。拿回去重写,晚上交来。”

上午军训后,在宿舍,胡涵等室友夸俊思有才。俊思摆摆手,说:“有啥才啊,我还得重写。”俊思停顿几秒后,继续说:“小胖,你帮我想一篇。”

胡涵说:“别,我最怕写古文了。”

李芬忽然冷笑。“那你怎么来读中文系了?真是的。”李芬手里捧着一本杂志在阅读。

胡涵笑着说:“中文系好混嘛。要不,你帮俊思写。”

孙甲甲摇头说:“小胖这态度不对啊,什么叫中文系好混?中文系要混好学好,不简单啊。”

俊思苦笑着说:“算了,我自己想。”俊思便利用午休时间奋笔疾书。下午军训后,他又利用晚餐间隙将文字润色两遍。

晚上,军训场上,俊思将改好的检讨上交。不含标点,正好一百字。教官满意点头,说“以后切记遵守纪律”。

军训间歇时分,彭教官热衷于组织大家拉歌。某次休息时,彭教官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我们拉歌吧。我们一排先派代表唱,再把二排唱下去。好不好?”

俊思所在的一排称好!

彭教官说:“谁来唱一个!”

孙甲甲十分积极,果断举手。彭教官叫好。孙甲甲代表所在一排唱了一首《水手》。他虽然音色不算圆润,但是嗓门嘹亮,唱出了一排的气势,引来其他三排同学翘首注视。

之后,彭教官继续喊道:“二排的!”一排同学默契地大声回应:“来一个!”如此配合三遍。二排派代表唱了一支歌。之后,三四排也派代表唱歌了。这种欢快场景,给严肃、紧张的军训增添了不少乐趣,让人看到组织中的“团结、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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