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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病书生·谈婚论嫁

少年更加不安,神色也惊慌起来,眼里隐隐有水光浮现,活脱脱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艾叶自小也没个拘束,野惯了的孩子不懂得礼节,苁公子莫要见怪。”艾叶爹娘仍在笑话自家女儿,向少年赔着礼。

少年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摆摆手。

阿爹又道:“公子住在这里几日,想必是想家的,只是天刚放晴,雪还未化,路还不通,等雪化了,就叫他们立刻把家书送去,公子再忍耐几天。”

摸索着将旱烟袋点上,阿爹道:“这一连几天大雪,把人都憋坏了,一会让艾叶带着你出去玩去,去踏踏雪,就当散散心。”

少年还不来及答话,艾叶那边先从厨房冲了出来,连声道:“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出去玩了,在家里都快闷死了。”

阿爹阿娘见女儿这幅形态,笑的十分宠溺。

少年挺直腰杆坐的越发老实,再不敢看艾叶一眼了……

茫茫雪地。

艾叶搀扶着少年走的极慢,雪极厚重,一脚就是一个坑,在二人身后留下了长长的一排脚印。

“你来我家也有好几天了,我本来早就该带你去村里转转,我们这里虽然闭塞,但是风景确是很好的,跟镇上的热闹繁华不一样,很是清净秀丽,特别适合你们这些生有富贵病的公子哥过来养病散心,你这一遭,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这可不是什么夸人的好话,什么富贵病公子哥的,这话说的已经算是极不客气了。

但艾叶一向就是这个心性,少年也就不与她计较,闻言一笑:“只可惜这一场大雪,不能出门,辜负了姑娘口中的美景。”

艾叶小心给他看着脚下,回道:“也没什么可惜的,这几日若是天气都这么好,我就天天带你出来走走不就行了。”

此时正经过一棵老柳树,柳树上的叶子早已落光,枝丫上挂着长长的冰条,少年似乎是走累了,站在原地喘气,艾叶便陪他停下歇脚,为他抚背顺气。

少年仍是避讳,默不作声的往一旁避了避:“只怕过不了几日,我家里人便来了寻我了。”

语气虽是不经意,但眼神却看了看艾叶,复又低头轻咳了两声。

“那你回家了以后,还会来看我们吗?”艾叶果然就顺着他的话题走。

“你希望我来看你吗?”少年仍是低着头,只是这一眼,却望向了柳树旁,那树后分明有一少年,身着青袍,静立在雪地中,两人的对话,都被他听在了耳中。

“当然希望了,我的朋友都在这村子里面,出了这个村就一个朋友都没有了,现在好不容易交了你这个朋友,你却快要走了,你要是不来看我,我又找不到你,那我们岂不是再也见不面了。”

艾叶背对柳树,理所应当是看不见的,那少年却是看的分明,是以一再侧目。

戏谑心起,少年忽的抬头望着艾叶:“那若是往后我们再见不了面,你会想我吗?”

“会的。”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是回答的坦荡直白,饶是少年知道她的心性,也被搅得心头一震,正欲开口,却又生生止住,眼底的笑意渐浓。

再次侧目望向树后,半晌,也只是伸手拉着艾叶衣袖,道一声:“走吧。”

虽是拉着衣袖,但从身后望去却与牵手无疑,这一番作为十分故意。

青衫少年望着二人远去,不言不语亦不动,静立良久。风吹寒雪一地白,那少年仍是悄然化去了……

自那以后,天气日渐晴朗,艾叶果真天天带着少年散心,阿爹阿娘看在眼里,颇有些心绪重重的样子。

这天一早,艾叶便嚷嚷要带少年去河边走走,说是才化了雪的河水会特别清澈,无论如何也要去看一看。

于是吃罢早饭,她便扶着少年出了门。抱山村山秀水奇,一条河水横跨村头村尾,远远望去就像一根银弦在山间盘绕纠曲。

少年的心思却不在这山水之间,他站在波光粼粼的河岸上,笑问艾叶:“不知艾叶姑娘可否许了人家?”

艾叶被问的一愣,如实答道:“不曾听阿爹提起过,应该是还没有人瞧得上我吧。”

少年笑意不改,道:“姑娘严重了,艾叶姑娘心思纯良,很是招人喜欢,怕是姑娘心有所属,不愿嫁与他人吧。”

艾叶被逗笑了:“你这人说话真是奇怪,我若是心有所属,早就缠着他娶我了,还等人家上门。”

少年不死心,仍是追问:“姑娘再好好想想,当真没有?”

“当真没有,我骗你做什么?”这个艾叶可以打包票,所以她回答的斩钉截铁。

少年像是真的急了:“艾叶,感情不是儿戏,若是姑娘心系一人,那人说不定也再痴盼着你,姑娘一味不认,岂不是伤了人心?”

这下就惹恼了人了。

姑娘家,婚嫁之事本就羞涩,岂容你一个少年郎追问不休,还出言不逊。

“我说你这人,你哪里见我心有所属了,什么伤了人心,我要有那么大的福气,还敢让人等着我,我早阿弥陀佛欢天喜地的嫁了,真是莫名其妙。”

少年见她恼了,似乎很是伤神,悠悠叹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既然如此,那若是我向姑娘提亲,姑娘可应允我?”

这下艾叶可傻了:“你?”

少年笑道:“对,我,姑娘可愿意?”

艾叶愣了愣神,也笑了:“你,我可不知道愿意不愿意,只是你人很好,又肯给我讲故事,又肯陪我玩,想来应该也不是一件坏事。”

这,算是答应了吗?

少年听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望着河边,有河风习习,暖暖吹在人脸上,一片温柔……

这天下午地上的皑皑白雪便尽数化去。

第二日,送家书的村民也紧赶着出发了,一夜未归,次日一大早天艾叶家就一片嘈杂,直吵得她睡不着,出门便见院落里站满了人,送信的几个村民也在其中,拉着艾叶爹娘不住的说那少爷家如何豪华,大门又是如何宽阔,丫鬟仆人又是如何规矩,房屋陈设又是如何气派。

爹娘见艾叶出来,急忙上前嘱咐,说那少年的家人连夜赶来接人,随行还带着一众仆人小厮,家里一时人多事杂,要艾叶在家好好待着,不要乱跑。

艾叶一一应了,正要随阿娘去厨房备茶,却见从少年房里走出来个威风凛凛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着锦衣,腰里别着玉带,浓眉大眼,一双眸子明亮生辉,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在少年的指点下,男子健步走向艾叶阿爹,双手抱拳,连连施礼,不住唤着恩公,道:“恩公救犬子一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言行举止都是富贵之姿大家风范,这便是那少年的父亲苁老爷无疑,少年亦是一脸的感激,只是在听到犬子二字时,眼角微微往上翻了翻。

阿爹回礼:“不过分内之事,举手之劳而已,苁老爷不必挂齿,老爷连夜赶路,一定十分劳顿,若是不嫌寒酸,还请在我这里喝杯茶水,歇歇脚吧。”

苁老爷道:“哪里哪里,只是不敢再劳烦恩公。”

艾叶阿爹只道无妨,便唤艾叶快去烧水,那位苁老爷看了看艾叶,转头与少年对视一眼,复又转头向艾叶阿爹道谢,连说叨扰,阿爹笑着摆摆手,请客人进屋歇息去了……

那苁老爷带着家仆一行不下二十余人,艾叶家怎么招呼的过来,但村子里一向都是一家有事百家忙,见艾叶家来客,不用招呼皆来帮忙。再有从老爷命小厮们帮忙拾掇,不消一会茶饭便备齐了。

一行人用过茶饭又帮着收拾齐毕便各自休息去了,一晃已过晌午,苁老爷趁着四下无人,寻了艾叶阿爹到屋里说话,神情颇有几分不自然,欲言又止的样子。

午后的阳光照在地上,映出虚虚晃晃的人影两道。

“恩公,我有几句话,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阿爹手一挥:“有什么话不能讲的,苁老爷有话直说无妨。”

苁老爷喜的直搓手:“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未及开口便先向艾叶阿爹深深施礼,唬的阿爹忙不迭伸手去拦。

那苁老爷道:“此礼不为别的,老朽斗胆,只为犬子向恩公求娶艾叶姑娘为妻,恩公对犬子有救命之恩,艾叶姑娘亦有照拂之义,犬子已向我言明,对艾叶姑娘十分感激爱慕,非她不娶,故老朽今日豁出这把老脸,真心恳求恩公的成全。”

言罢又是深深一礼。

听这意思,是那少年看上艾叶了???

万没想到竟然会是向艾叶提亲,阿爹被震得彻底懵了,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

苁老爷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回应,似唯恐阿爹不答应,又道:“我知道恩公只有艾叶姑娘这一个掌上明珠,贸然开口,实在是唐突了,但犬子对艾叶姑娘一片倾心,我这儿子从小性格平顺,我从未见他有如此铁心铁意的时候,老朽膝下亦只有这一个独子,又怎么忍心见他伤心,恩公大恩已无以回报,若艾叶姑娘愿下嫁吾儿,我与拙荆定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护如珍宝,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这几句话说的十分情真意切,这样的人家,这样的人品,似乎让人挑不出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可是,这嫁女儿总归是一件大事……

阿爹回过神,连连摆手:“苁老爷言重了,只是小女自小长在这山野之间,粗鄙拙劣,见识浅薄,如何能衬得上少年,还是莫要折煞老夫了。”

心还是有些慌,阿爹一阵朗朗笑声后,不自然的清咳了两声。

婚姻大事,不能逼之过甚。

苁老爷双手合握着艾叶阿爹的手,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恩公不必忙着推辞,虽说婚姻大事从来由父母做主,但若是孩子们能心意相通,日后必定美满和睦,岂不是一件极大的好事,恩公且在细细思量,为表诚意,我遣一小厮留在离抱山村最近的客栈内,若恩公有了答复,只到镇上告诉小厮传话与我就是,若能得应允,老朽愿尽所有,以报恩公的大恩大德。”

又是一连几个大礼,那苁老爷才缓缓退走,招呼小厮们准备出发,又向艾叶一家及村里人辞行,少倾,有小厮来报,马车粮草一应物品均已备妥当,苁老爷携了带来的一众人千恩万谢拜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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