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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白甜美女士提前到校呼救

次日午时正盛,攸攸又轻盈地迈过小院的门槛,脆生生地唤我:“伯伯,我爸请您过去呢。”

我好奇地挑眉,问她所为何事。

她眨巴着大眼睛,答道:“是我的班主任来了。爸爸让我请您一道,去把老师接来咱村里。”

“哦?你班主任?难道她是千里迢迢从陕北赶来给你拜年,还是特地来进行家访?”我打趣地问。

攸攸摇了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稚气:“都不是呢,是班主任已经到了学校。爸爸说要和您一起去学校接她,接到咱们村里来。”

“哦。”我心里咯噔一下,放假的钟声悠悠响起,校园随之沉入了宁静的怀抱,电力也被悄然切断,仿佛是为这段悠长假期的序幕拉上了安静的帘幕。在那最后一次寒假前的全体散会之际,工会主席与后勤主任携手执行了这项静默的任务,只留下门卫室和锅炉房两盏灯火,在夜的深沉中默默守候,如同忠诚的卫士,温暖着空荡校园的每一寸角落。

门卫大爷与烧水师傅,两位平凡而可敬的身影,成了这寂静校园里唯一的活气,他们昼夜轮值,守护着这份静谧,用无声的坚持诠释着责任与奉献。副书记一家,则是这冷清中的一抹温馨,他们常年寓居于校内,自给自足,一条专为他们拉设的电线,如同连接外界的桥梁,让家的温暖在冷清中绽放。

至于其他教师的宿舍、办公室乃至宽敞的教室,此刻皆被夜色与沉寂所拥抱,电力的缺席让它们显得更加空旷而遥远。领导层的值班安排稀疏而漫长,每人二三日至三四日不等,然而,在这漫长的守望中,似乎无人真正踏足这片沉睡的校园,让这份孤寂更添几分深沉。

教师们的值班则显得更为规律而短暂,每人两天,从晨光初照的八点至夕阳西下的六点,他们带着简单的行囊与干粮,先到门卫处签到,留下自己的足迹与温度。门卫大爷总是笑眯眯地迎接每一位来访者,即便是这寒假的值班教师也不例外,他甚至会贴心地提供些热水或是小憩之地,让这份孤独的值守之旅,多了一份人情味与温暖。

如此,校园虽静,却因这些默默奉献的人们而充满了温情与希望,即便是在最寒冷的冬夜,也能感受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春意。

那位温婉可人的白甜美老师,攸攸所在班级的领航者,因家宅远离尘嚣,校领导体贴入微,念及女士与远途同仁的不便,特意恩准她仅在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当日值守校园,而学子们的归巢之日则定于正月十六,这番安排足见上司的宽仁之心。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如今方至正月初十,白老师竟已提前踏入了校园的门槛。在这寒风凛冽的季节里,不知她如何安顿一日三餐,又如何在清冷中寻得一夜安眠?

我心急如焚,与母亲简短交代几句后,便匆匆赶往攸攸的温馨小窝,一进门便急切地向攸攸的父亲探寻究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攸攸爸神色中带着几分不解,缓缓道来:“攸攸的班主任已经到校了。她方才来电话,询问你是否有空。说是学校里没电,冷得紧,问咱们能不能想想办法……”

“电已悄然遁去,只需轻轻一推那闸刀,光明便能重现。然而,这年头,谁又有那胆子去触碰那闸刀呢?时光不复往昔,这些年换上的皆是年轻气盛的领导,我的话,如今轻如鸿毛,飘散在风中,无人理会。”

“那看门的老汉与烧水的师傅,他们也不敢去扶那闸刀吗?”

“唉,门卫与烧水师傅,不过是临时聘来的角色,说走便走,毫无保障。他们年岁已高,还指望着那几个微薄的馒头度日,怎敢轻举妄动?”

“那可如何是好?”

“还能怎样?唯有开车去接,接到咱这儿来。来了我自然管饭,至于晚上,便让你的领导安排个住处吧。”

“不行反着倒过来,我呢负责管饭,晚上能不能和你母亲到一块儿歇宿?你家那热炕头,暖和得很。主要是想着,你们都是教书育人的文化人,说话能投机些。我这儿地方宽敞,就是床不够热乎。跟我这没文化的大老粗聊天吧,有时候聊着聊着就没词儿了,怪尴尬的,外人见了还以为我这学生家长心里不痛快呢。”

“不说了,咱先把人接回来再细说。按理说,能跟我母亲一起在那热炕上叙叙旧,那该是多美的事儿。但这话传出去,终究是不大好听。你想啊,我老娘一人在家,我媳妇这些年也没回来,我这一把年纪了,让一个年轻的女教师……”

“你一个即将步入退休生涯的老汉啊,谁会去嚼你的舌根?村里上下,谁人不晓你的为人?除非是那些心如枯木、失了魂儿的糊涂蛋,才会对你有所非议。攸攸,快去跟你妈说一声,晚饭时多添几道菜,我和你伯父正打算去接你的班主任回来呢。记得熬些红薯小米粥,别光顾着大鱼大肉和馒头,也得来点清淡的。”

走在去接班主任的路上,攸攸爸轻声对我说:“我刚打了电话问过,洛川那边情况乐观,枸杞根有的是,就是还没见人动手去挖。我已经跟你兄弟说过了,明天先把车子检查检修一番,大后天或者老后天,咱们就直奔北山。”

“视频也发了?确认过了吧?十里八乡的规矩不同,咱不能给忘了。”我接过话茬,心中暗自思量着这一路的安排与计划。

“我问过了,视频里有提及。”

“这事儿得再三确认,十里八乡的风俗不同药材名儿有别。万一真有呢,早去一天便是多赚一天的收成。”

我们村落距学校约有十二里地,虽说着远,脚程快的话,十几分钟也就晃悠到了。

我迈向校门,与门卫大爷寒暄起来,高声笑道:“老哥,在不在?兄弟我给您拜年来啦!”

“在呢,在呢。年过得可好啊?”门卫大爷闻声开门而出,我顺势递上一根香烟,两人笑谈间,情谊渐浓。

这时,白甜美老师也从门卫室里袅袅而出,脸上挂着盈盈笑意:“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的。电话怎么都不接?再打也不接,我都要亲自去找你了。”

“寒假不在家和家人团聚温暖,长途奔袭千里大跃进寻找我一个老汉何为?目的何在?”

“不贫嘴了手机打不通究竟怎么回事?”

我轻叹一声:“我的手机已沉睡两三月有余,微信成了我与世界相连的唯一桥梁,只能在电脑的荧光屏上寻觅那份即时的通讯温暖。”

对方闻言,恍然大悟般笑道:“难怪上学期我好几次拨通你的号码,却只换来无声的回应,唯有微信上才能捕捉到你的踪迹。”

我微微一笑,带着新年的期许回应:“是啊,新年新风貌,就连你这耳朵上也添了几分点缀,耳环轻轻摇曳,宣告着新的开始。至于这双腿,虽依旧自嘲为‘黑白无常腿’,却也换上了新装,仿佛每一朵花瓣都随着岁月的流转而绽放得更加绚烂,提醒着我们,又是一载春秋。”

提及白甜美老师,她总是以一抹不可复制的青春活力点亮周遭,尤其那条标志性的裤子,左腿绽放着洁白无瑕的花朵图案,右腿则热情如火,以红艳艳的花朵相衬,成为校园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我习惯性地戏称她为“黑白花小姐”,这份昵称里,藏着对她个性与风采的无限欣赏。在那悠长的校园时光里,其他老师们给她起了各式各样的昵称,有的亲昵地唤她“白白”,有的甜蜜地叫她“甜甜”,还有的偏爱“美美”或“妹妹”,更有甚者,以“香香”相称,每一个名字都蕴含着对她的喜爱与亲近。

“嘿嘿,你看,”她轻轻晃动着左手腕,笑得狡黠,“是不是换了条裤子就显得特别了?还有呢,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新变化?”说着,她特意扬了扬手腕,那里,一条精致的手链在阳光下微微闪烁。“看,不只如此,还有这个。”说着,她轻巧地分开领口,露出两条细细的红绳,下面挂着小巧的财运佛吊坠,透着几分温馨与神秘。

“真是灵动又清纯,就像是校园里不经意间跃动的精灵。”我由衷地赞叹道,随即也抬起自己的左臂,露出同样带着岁月痕迹的手链,“说到手链,我也有,这可是二三十年的老物件了,人说‘人养玉,玉养人’,虽然这只是杂木所制,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如此对话,自然而流畅,仿佛春日里的一缕轻风,带着温暖与惬意,在校园的一隅悄然绽放。

“当然知晓。平日里你佩戴着它时,我便已暗暗留意,心中生出几分渴望,想要亲自体验一番。但作为男子,你竟未曾主动提及,而我身为女子,想必也不好意思开口索求。”

“其实,我本想赠予你的。担心你误会我别有用心。”我边说边轻轻褪下手链,递向她。

白老师含笑接过,“担心误会你大白天校园里老牛吃嫩草?白天睡觉超长发挥美梦。”言罢,她也摘下自己的手链递给我,“我可不能白拿你的。我的这个,就归你了。”说着,她将我的手链缓缓戴上。“似乎有些松,麻烦你帮我把绳子紧一紧。”

我依言帮白老师调整着手链的松紧,待一切妥当后,也将她的手链戴在了自己的腕上,“你的这个,我戴着刚好,既不过分紧束,也不显得松垮,想来是缘分吧。”

“美死你啦。”她自然而然地抬起左手,手链在微光中轻轻闪烁,看似炫耀,实则只是顺手用手指在头顶胡乱挠了挠头发。

“你瞧,伸手讨来的糖与心甘情愿赠予的糖,那滋味可是大相径庭的。这是我主动捧到你面前的糖,说说看,这味道究竟有何独特之处?”

“不都是甜的吗?能有啥不一样?无非就是糖分多一些罢了。”她撇撇嘴,一脸的不以为意。

我笑了笑,转而问道:“你怎么来得这么早?明知还在寒假期,学校还停电,这大冷天的,来了这儿,你打算怎么解决吃饭睡觉的问题呢?”

“你未曾现身之时,我还特意与白老师提及此事,心中纳闷,究竟是何等要紧的事务,竟能让你不顾及开学在即?而今你终是来了,却恰逢学校休假,电源都已切断,我也不敢擅自开启。倘若我贸然行事,只怕领导不悦,会将我辞退,那每月六七百块的微薄收入便也断了。且不论钱多钱少,我这把年纪,一旦被辞退,再寻他处谋生,又有谁肯收留呢?”

“你说得在理,我也不愿给你添难。白老师,咱们这便走吧,攸攸的父亲已驾车在外等候多时了。”

“真的?我就知道,你总能替我想出法子来。其实吧,我驾照早就揣兜里了,就是缺辆能驾驭的车。过会儿我得去取些物件,要不你搭把手,跟我一道搬回来?东西不少,还都挺沉,我一个人可折腾不动。”

“那些重物是怎么到你屋里的?”我好奇地问。

“嗨,我是在火车站那儿雇了辆出租车,人家直接开到咱学校大门口,又一直开到我宿舍楼下,司机大哥还热心帮忙搬上搬下的。”

“你有驾照啊?平时怎么没见你提起过?”我颇感意外。

“离家远嘛,平时用车的机会少,买车不合算。”她耸了耸肩。

“确实,寒暑假一来一回,一年也就那么两趟,买车确实挺不划算的。还不如坐火车来得方便实惠。”我点头赞同道。

在去取物的路途上,白甜美老师不时低头凝视着我们交换的手链,嘴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我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猜猜看嘛。”她调皮地眨眨眼。

“大概是因为我们有缘吧。”我笑道,“还记得前年你刚毕业来学校报到那天,在路上碰到我,竟然叫我爷爷问学校怎么走。开学后一见面,哈哈,现在想想还忍不住想笑呢。”

“哎呀,你这是在揭我的短呢。”她佯装生气,随即又噗嗤一笑,“不过说实话,你当时看上去确实挺显成熟的。”

岁月悠悠,悄然掠走了往昔的纯真,时光如雕刻师,细细地在容颜上勾勒出沧桑的痕迹。脸庞上那错落有致的皱纹,以及不再细腻的皮肤,无一不是岁月这位智者,无声镌刻下的斑驳印记。莫要小觑我这副历经风霜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不老的心——即便面对美人的倩影,心跳依旧不由自主地加速,血压也悄悄攀升,那份悸动,不减当年。

我笑道:“记得上学期那次例会,你早早地占据了席位,而我姗姗来迟。当我走近签到本,欲留下自己的大名时,你却猛地站起,双手摇摆,急切地喊道:‘签了签了,爸,我已经替你签好了。’这一幕,逗得那十几位早已落座的同事们捧腹大笑,会议室里洋溢着一片温馨而欢快的氛围。”

你佯装嗔怒:“又揭我的短了。”

“我心中却满是暖意,继续回味着那些平凡日子里的小插曲,它们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虽不起眼,却照亮了我们共同走过的每一个夜晚。

确实如此,数个夜晚,我的梦境都被你的笑语倩影所充盈。我懊悔万分,当时未能毅然应允。若有你这样聪慧伶俐的女儿伴我左右,我夫复何求?”

“嘁,谁要做你的女儿?我才不愿意呢。”你娇嗔道,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我佯装不悦:“莫非你是在腹诽我外表虽老,心却未老?或是担忧自己在我身边,光芒会被我掩盖?”

她连忙摆手,笑靥如花:“才不是这样呢。”

我故作神秘,继续逗弄你:“那便是你暗自欢喜于贵妃醉酒的情境,心中却藏着项庄舞剑的深意?”

你闻言,忍俊不禁:“你这是把歌词都串起来了。唐明皇的贵妃醉酒与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那可是两个完全不同朝代的人和事,怎能如此胡乱攀亲呢?”言罢,你我相视而笑,空气中弥漫着温馨与欢乐。

哦,时光荏苒,那些古老的故事早已超越了文字的束缚,仿佛一场场精简的戏剧,在脑海中悄然上演。试想,唐太宗与商纣王的跨界文艺盛宴,或是轩辕黄帝与女娲娘娘那未曾被笔录的风流韵事,是不是听起来就充满了奇幻色彩?但话说回来,"言归正传",咱们还是聊聊眼前这位白甜美同志吧。她肌肤如雪,温婉可人,那对挺拔的乳峰,就像是蓝天下最动人的风景,让人不禁心生怜爱,她对我而言,无疑是心中至宝。

“你真调皮。”她轻轻嗔道。

抵达宿舍,白甜美老师手指轻轻划过一箱红彤彤的苹果,旁边还摆放着烟酒茶和两盒精致的食品,她笑道:“这些宝贝,就劳烦你大驾,帮我搬到车上去吧。”

我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准备些换洗衣物呢,没想到竟是这些‘美味佳肴’。”那时,我全然未曾料到,那物什竟是为我而备,更未曾设想,为他人所携之物,竟能暂且安放于你的屋檐之下。岁月不饶人,许是年岁渐长,脑筋偶有不灵,还道是些许脑梗的前兆,让思绪变得迟钝。

“你有所不知,我此番提早赶来,实则是怀揣着一颗拜师学艺的虔诚之心。若非如此,这寒风凛冽之日,我又何必跋山涉水,远道而来?”白老师的言辞间,已透露了分明之意。而我,这些年在学校里,因着人情冷暖,已渐渐疏远了那些纷扰琐事,每日只在家与学校之间,画地为牢,竟全然未曾将此事与自己的关联纳入考量之中。

“好,好,好,既然你选择沉默,我便不多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天地,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样吧,我拎上那袋满载甜香的苹果与点心,你则携着烟酒茶,咱们一同前往。莫非,你这是要去给哪位领导补上迟来的新春祝福?”

她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神秘,“暂且保密,这是我的私藏小秘密。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其余的,不必多问。”

与门卫简短寒暄后,我们步出了校门,径直走向停候在一旁的小车。

我适时地为双方引荐:“这位是攸攸的引路人,白老师;而这位,则是攸攸背后默默支持的力量,他的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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