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顾问，你真的很厉害，这两个案子，破案的是你，制服凶手的也是你。”林夜宸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他的目光落在周涛身上，眼神中既有钦佩，又有隐隐的不安。
周涛抬起眼皮，淡淡一笑，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运气而已。”
白若曦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目光地扫过周涛的脸，低声道：“运气？一次是运气，两次就是实力了吧。”
周涛轻笑一声，端起酒杯，轻轻晃动杯中的红酒，漫不经心地说：“若曦，你这么聪明，难道还不明白吗？有些事情，不是靠蛮力就能解决的。”
顾寒川皱着眉头，目光锐利地盯着周涛：“周涛，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涛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顾队，你觉得呢？破案靠的是逻辑，可逻辑背后是什么？是人性的弱点。”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让餐桌上的气氛瞬间紧绷了起来。白若曦盯着周涛，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筷子，指节微微发白。
“周涛，别卖关子。”顾寒川的声音低沉而冷硬，眼神如刀锋般直刺周涛，“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周涛轻笑了一声，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语气悠然：“顾队，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能这么快找到凶手？因为我看透了他们的心思——贪婪、仇恨、恐惧，这些都是人性的漏洞。而我，刚好擅长利用这些漏洞。”
林夜宸的脸色更加苍白，他低下头，目光盯着自己面前的餐盘，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所以……你是在玩弄人心？”
周涛瞥了他一眼，眼神淡漠，语气却带着几分嘲讽：“夜宸，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黑白分明的。你以为正义是什么？无非是多数人的利益罢了。而有些人，注定成为牺牲品。”
白若曦的低垂着眼眸，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碗里的米饭，思绪却早已飞远。顾寒川的神情依旧冷峻，眼神时不时扫过周涛的脸，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破绽。林夜宸则是一脸疲惫，苍白的脸色让他看起来随时会倒下一般。
“周涛，”白若曦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你刚刚说，你看透了人性的弱点。”
周涛微微点头。
“那么，你自己呢？”白若曦的声音如同冰刃，直刺周涛的心脏。她的眼神凌厉，仿佛要看穿他的伪装。
周涛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的笑意也凝固了一瞬。他放下酒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略显紊乱。几秒钟后，他恢复了平静，抬眼看向白若曦，语气依旧轻松：“我？我当然也不例外。谁还没有点弱点了？”
白若曦冷笑一声，眼中的锋芒不减：“你的弱点是什么？或者说，你真的有弱点吗？”
周涛的笑容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而危险的目光。
“我很不明白，我弟弟为什么要救你？”周涛强忍怒气，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白若曦的手指骤然收紧，筷子在她的掌心中发出轻微的脆响。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随着情绪的波动而起伏不定。周涛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脏，将她内心深处最痛苦的记忆撕扯开来。
她的目光死死盯住周涛，声音沙哑而颤抖：“你……你说什么？”
周涛的脸色阴沉，眼神中透出一股压抑已久的愤怒。他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若曦：“我说，我不明白，我弟弟为什么会为了你这种人而死。”
周涛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当然有弱点，我的弱点就是还有一些亲情，但我不懂，我觉得我已经很照顾你了……但你却又一次次的跟我过不去。我他妈招惹你了吗？还是说你将他死的责任全部推给我？责怪我没有早点出现？”
周涛的声音在餐厅内回荡，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白若曦的身子猛地一震，手指无意识地松开，筷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和痛苦，嘴唇微微颤抖，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顾寒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手按在桌面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在周涛和白若曦之间来回游移，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他猛地站起身来，声音低沉而冷硬：“周涛，你疯了？”
林夜宸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的手指紧紧抓住桌沿，呼吸变得急促而不稳。
“周先生，对不起……其实我并不讨厌你这个人，我只是讨厌你的行事风格。”白若曦的声音轻柔而疲惫，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她的眼神低垂，不敢直视周涛那双冰冷而愤怒的眼睛。桌子上的饭菜早已失去了温度，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周涛的身体微微僵硬，他没有料到白若曦会如此直接而坦诚地回应。他的手指在桌面上停住，眼神中的怒火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夹杂着无奈、痛苦，甚至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自责。
“我的行事风格？”周涛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自嘲，“那你能告诉我，我的风格到底哪里让你如此厌恶？”
白若曦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周先生，你的行事风格……太过冷酷，太过算计。你知道吗？每次看你破案，我都觉得自己在面对一台精密的机器，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你在乎的只有结果，而从不在意过程中那些被伤害的人。”
她的声音顿了顿，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悲伤：“或许在你看来，那些‘牺牲品’不过是达成目的的工具。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方式。每个人都有他们的痛苦和挣扎，你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把他们当作棋子。”
“所以说我的性格就是阻碍我们交往的屏障？”周涛的话让整个餐厅陷入了一片死寂，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白若曦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布的边缘。她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开口：“也许吧，但这并不是唯一的障碍。”
周涛的眉头微微皱起，片刻后，他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原来如此。看来我们的世界观的确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