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把血渍擦干净嘴倒是够硬，“无人指派，是大少爷从青楼把我带回了府中。媚儿要二两金锭，少爷不肯就污蔑媚儿勾引。”
“你胡说！我与你素昧相识，我楼明枫从不沾青楼女子！”楼明枫没有看轻青楼女子的意思，他只是天生不喜欢烟花之地。
可这话却被媚儿曲解成了看不起更是一口咬定。“大少爷买卖不成就算了，您整这么一出给谁看？我虽是一个青楼女子但上楼府来不犯王法吧？楼老爷和少爷还要把我软禁了不成？”
媚儿简称是钱没谈拢楼明枫对付他，楼明镜坐在木椅上脸色黑的难看。
他相信儿子的人品，可更知道大多青楼女子一旦沾染就甩不掉！
这事传出去最丢人的是楼家！
“好厉害的一张嘴。”楼明月品了一口茶，柔顺的视线落在玉翠身上，“玉翠，你来跟阿玛说说是怎么回事。”
玉翠扑通跪下事情败露，她还找许氏强行要来了红宝石步摇。
现下哪里还有反悔的余地？玉翠也怕过了这个风口许氏找个理由报复她！
“回老爷的话，这女子是许姨娘找来的。许姨娘让奴婢在少爷的饭菜里下蛊，还说要当场抓少爷和青楼女子秽乱。而且……”玉翠抬头看着许氏恶毒的眼色，她吓得打了个机灵。
除了抱紧楼明月的大腿选择同一个阵营，玉翠别无退路可走，“而且那蛊散去之后，会废了男人的……男人的……”
玉翠实在说不出功能、萎靡这样的字眼，她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可在场的人心中都有数，楼明镜发了顶大脾气冲许氏质问，“她说的可是真的？你敢谋害楼家嫡子！好大的胆子！”
“老爷明察，妾身没有！”许氏含着泪水跪下，言辞那叫一个恳切，“今早玉翠这丫头做活手脚不利索，妾身只是责骂了几句。没想到她居然串通旁人来害妾身，老爷您可得明察！”
楼明月放下茶杯不悦冷嗤，“许姨娘的话是说我勾结了玉翠陷害你？许姨娘，你可知自己现在是在构陷皇室？”
许氏不回应楼明月，只一个劲的跟楼明镜哭诉，“我与老爷青梅竹马，一贯把明枫当做自己的孩子对待，怎么会下手害府中子嗣。”
“老爷！玉翠没有说谎，这红宝石步摇就是许姨娘赐给玉翠的。”玉翠比任何人都着急证明她没有说谎，当众把红宝石步摇拿出来，“老爷，若玉翠犯错许姨娘又怎舍得赐予这最珍视的步摇！是姨娘以为少爷中蛊奖励给玉翠的！”
楼明镜接过玉翠手中的步摇仔细查看，确定这就是当年皇上赫连临城赏赐的珍宝。
“许氏，你还有何说辞！”楼明镜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他再宠爱许氏也不会允许她谋害府中子嗣！
何况是楼府的一棵独苗，唯一的嫡子楼明枫！
许氏眼泪吧嗒往下掉，那楚楚可怜的势头发挥到了极致，“老爷，玉翠是我府中的一等丫头，定是趁我不注意偷了匣子的钥匙取走了步摇。这步摇是老爷赠与妾身的，妾身多年来视若珍宝平日里从不佩戴，又怎会赏赐给一个丫头！”
“许姨娘你胡说，你古匣子的钥匙从不离身！我如何能够偷得，望老爷明察！”
“老爷，我们同床共枕十几载，请您一定要相信妾身！”
许姨娘说完怕分量不够又指天发誓，“我以许氏娘家全族长辈的性命发誓，妾身绝对没有谋害楼府子嗣！”
呵！许家的长辈就剩下一个孤寡老太婆和不中用的赌鬼阿玛了，许氏求之不得他们赶紧去见阎王，活着就是她和女儿的累赘！
许氏一副被冤枉的凄楚样子，楼明枫愤恨的攥紧了拳头。
玉翠的言辞和物证都在，楼明镜也确实知道许氏极为宝贝这红宝石步摇和耳坠，平日里钥匙都是贴身带着。
可许氏那自己母族发誓加上多年的夫妻情分，楼明枫又确实无碍……
楼明镜心中的天秤一点点偏移了，他温和的询问楼明月，“依惠妃娘娘看此时该如何处理？”
“罪妇许氏谋害楼府嫡子，其罪报官当诛！念在与阿玛多年情分，就休了她发送回许家吧。”楼明月知道休书对许氏才是最严重的打击，再说这事也不能闹到官府让人看笑话。
楼明镜没有言语，他是想借着女儿的话给许氏一个台阶上。
楼明月未出阁前从不与许氏一家计较，就连两个庶女多番刁难她也只是一笑而过。
今日却一番常态开口就是要休了许氏，楼明镜一下子游戏难堪戳了戳手，“这……”
“阿玛，许姨娘不仅谋害哥哥。还谋害了我额娘！”楼明月把贾氏茶水中参了东西的事情娓娓道来，许氏无疑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
楼明镜知道许氏善妒，可青梅竹马的情分让他休妻……
楼明月特地选在今天才把事情说出来，明显也是酝酿了许久等的是一个机会！
“惠妃娘娘，许氏虽有罪，可毕竟伺候了阿玛多年又为楼家添了两个女儿。是否可以从轻发落？”楼明镜是在为许氏求情，在他看来真相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儿子楼明枫没事，贾氏也得了唐子钰的救治。
只要许氏这次能得了教训以后不再作妖便好，楼明镜退一步想许氏所做的一切还不是因为在乎自己。
若当年许氏没有家道中落，他肯定只娶许氏一人，这些年下来定是琴瑟和鸣夫唱妇随。
楼明月咬着嘴唇，都闹到这般地步楼明镜还是不肯休了许氏。
日后她入了宫，许氏指不定在楼府中做些什么！
坚持要休了许氏必定伤了父女情感，可为了保全额娘贾氏和哥哥楼明枫她必须狠下心一回。
“罪妇许氏，谋害正妻嫡子。特休书一封送回许家，此生不可再入我楼府！”楼明月说完决断，楼明镜的脸就板了起来。
女儿大了也有了主意！他一个当阿玛的管不住了。
论位份楼明镜还要给楼明月行礼跪拜呢！
“不准休了我额娘！”
“阿玛！你不要休了我额娘。楼明月你这个妖妃！你不得好死！”
楼星辰和楼明熙冲了进来，楼明熙年纪小口无遮拦不停骂道：“妖妃！你就是个妖妃！皇上迟早会处决了你！”
“明熙，不得胡说！”楼明镜制止小女儿，他左右为难提出折中法子，“惠妃娘娘不如就罚许氏禁足一年，日夜在祠堂跪拜祈福如何？为父……为父答应你一年不踏入别院。”
这已经是楼明镜最大的让步了，楼星辰指着楼明月挑衅道：“楼明月，难道你要阿玛跪下求你不成！我额娘在楼府伺候阿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赶走我额娘！”
“星辰，明熙……额娘冤枉啊……”
许氏要不开口还好，许氏这一开口楼明月差一点松软的心立刻坚硬了起来。
她本想看在父女情分上答应楼明镜的请求，可一想到她在府中许氏都如此猖狂若是她回了宫中……
“罪妇许氏……”
“阿玛！当年皇上登基还赐了一块免罪金牌给楼府，星辰恳求您为我额娘用了这免罪金牌！”
楼星辰打断了楼明月的话跪在了地上，这是许氏最后的退路。
许氏的生杀大权完全交到了楼明镜的手中，这免罪金牌是赫连临城登基时随着珠宝一同赏赐的。
楼明镜一直收藏着没用，想着要是那日楼家万一遭遇了灭顶之灾，起码还能拿出来保住嫡子楼明枫的性命。
楼明镜再三思忖，终究是开了口，“惠妃娘娘，臣用免罪金牌请娘娘高抬贵手饶恕许氏一次。”
“阿玛……”
“明月，你姨娘伺候阿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楼明月别过头硬是把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许氏劳苦功高那她额娘的？
如若今日是她额娘沦落至此，阿玛会愿意用那块唯一的免罪金牌吗？
免罪金牌已用，就算是楼明月也不能违抗圣意，“罪妇许氏禁足别院两年，日夜入宗族祠堂为我楼府祈福。”
“什么！两年，老爷……”许氏知道禁足两年意味着什么，若楼明镜再遇到个貌美懂事的指不定她就彻底失宠了！
“闭嘴，臣谢过惠妃娘娘！”楼明镜领旨谢恩，两个庶女也不敢多言扶着许氏回了别院。
楼明镜颤抖着起身，经过楼明月身边时还是没忍住丢下一句，“你太狠了！”
她狠？
许氏还害死她额娘，害的哥哥失去生育能力不狠？
楼明枫想要为妹妹说话被拦住，楼明月清冷道：“罢了，阿玛的心在许氏身上。哪怕罚一年也觉得是重的，你家府中照顾好额娘便是！”
“妹妹，阿玛不是糊涂人，一定能想通的。”
楼明月摆了摆手带着青舒走出了书房，省亲本想是个阿玛亲近些，没想到难得回娘家一趟父女反倒疏远了。
别院内许氏气砸了古匣子中的红宝石耳坠，“贱人！都是贱人！玉翠是个贱人，楼明月更是个贱人！”
许氏掉着眼泪捉住楼星辰的手言道“星辰你可看到了，那楼明月要不是入宫成了惠妃岂敢如此嚣张！明熙还小，额娘的命运都攥在你手里了！”
“额娘，星辰定不负期望！”楼星辰反握住许氏的手，为了许氏也为了妹妹她也要和命运争一争，“额娘我等不到明年选秀入宫了，这次楼明月省亲结束我要一同入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