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临城唤出暗卫文斐,“去承熹宫跑一趟,务必悄悄地,不许有任何人发现你去过承熹宫。”
文斐抱拳告退。
才一进入承熹宫,还没等进楼明月的寝殿,青舒直接从门后闪出来,警戒的瞪着文斐。
“你到底来干嘛?我们家娘娘都病成这个样子了,难道你们还不放过?”
这帮人真是丧心病狂,楼明月都已经失宠了,落井下石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取她的性命?
“青舒姑娘,我是皇上派来的!惠贵妃娘娘的病不宜安排太医查看!”
眼下治疗楼明月的病要紧,文斐匆匆忙忙解释了一句,随即立刻跑进屋内给楼明月把脉。
“喂!你……”
青舒看着文斐的举动,皱眉上前想要拦住他,万一这家伙是来害楼明月的怎么办?
但是文斐已经来到了楼明月的床前,伸手搭上了楼明月的手腕。
青舒站在他的身边,有些狐疑的看着文斐的举动,莫非他还真的是来给楼明月治疗的?
感应了一会儿楼明月的脉搏,文斐突然站了起来。
“确实是粟米草,而且症状已经有些严重了。”
他看向青舒,“若是贵妃娘娘还想喝药,一定不能再给她。”
不然只会中毒越来越深。
青舒一怔,明白过来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
文斐交代了青舒几句,便离开了承熹宫。
治疗粟米草的毒性确实需要一味药材,文斐将药方上呈给赫连临城,面上却露出了少许难色。
“回禀皇上,这味药材在宫中没有。”
文斐去太医院抓药,发现药方上的一味药材是太医院所没有的。
“什么?”
赫连临城的眉头微不可微的蹙了蹙。
想用粟米草把楼明月变成一个疯子,就算查出病症太医也没法给楼明月治疗,这个在背后下毒的人还真是心狠如蛇蝎。
“皇上,这味重楼在宫里可能没有,但是或许在民间很常见。”
在赫连临城有些一筹莫展之际,李公公突然走上前来,道。
“哦?”
赫连临城转头看向李公公,“你怎么知道的?”
“奴家少时家贫,曾上山挖草药以补贴家中,最常挖的就是这味重楼,虽然价廉,可是却可解粟米草之毒,正是因为它过于寻常,而且平日治病也用不上,所以很少有人把它放入草药中。”
李公公想起自己小时候没少上山去挖重楼,虽然这重楼平日里没什么用,但是好在它的味道不错。
“既然如此……”
赫连临城抬眸看向文斐,文斐知道赫连临城的意思,起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金龙殿。
李公公说的没错,虽然说重楼这种东西在药店和太医院药房里可能看不到,但是在民间可以说是家家户户都会备上一些。
敲响几户采药人家的家门,文斐很快就带着一堆重楼和其他几味太医院可能找不到的草药回到了皇宫。
将药材按比例调配好,文斐再次匆匆消失在了夜色中,进入了承熹宫。
“青舒姑娘,务必将此药给惠贵妃娘娘服下,要连续服用三四日才能见到好转,这个时间就不要服用唐太医给的那药方了。”
现在粟米草参杂在草药中难以分辨,只能先暂时停药,不过好在楼明月的病已经痊愈了很多,所以服不服药对于楼明月来说其实也没那么大的区别。
青舒捧着药材,感激的看着文斐,“多谢大人。”
“是皇上的意思。”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痛苦不堪的楼明月,文斐解释了一句,随即便离开了承熹宫。
在文斐寻找草药的这半日,楼明月还想喝唐子钰给的那味草药,但是文斐事先嘱咐过青舒,所以青舒并没有给楼明月熬药。
但是谁知道这次楼明月居然难受的这般厉害,无法喝到草药,她浑身难受的要命,青舒和琉月没有办法,只好用力将楼明月按在床上。
不过还好这种痛苦只经过了半日,半日之后文斐带着重楼回来,她和琉月急忙把药熬好喂楼明月服下,现在楼明月终于安静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楼明月虽然起床的有些晚,但是身体却是出乎寻常的有精神。
“娘娘,你今日还想和唐太医给的药吗?”
青舒不敢确定文斐给配的药起到了效果,轻声的问了楼明月一句。
“好像,不是那么想喝了。”
还真的有用!看来这个暗卫还是很靠谱的!
看着楼明月恢复正常的模样,青舒和琉月终于松了口气。
但是到了用药的时间,青舒再次的端来了一碗药汤。
“这药怎么变了味道?”
喝了两口,楼明月察觉到一些不对劲,开口询问道。
“是太医诊断过,说现在娘娘瞌睡,给娘娘加了些提神的药。”
青舒急忙解释道,现在先哄着楼明月服下药,看看效果再说。
“哦。”
楼明月向来信任青舒,所以不疑有他,直接服下了药汤。
三日后,楼明月的身体彻底的好了起来,她现在不再觉得乏力,也不再不觉得亢奋,就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又恢复了从前的轻快。
但是此时的承熹宫没人打理,竟然有些荒芜。
“那些花草……”
不远处花草杂乱无章,原本的小花坛里也长出了不少杂草,看上去乱糟糟的。
“那些拜高踩低的奴才都走了,娘娘这几日也病着,这些杂草也没有人打理。”
看着不远处微微有些灰败的院落,青舒叹了口气。
“那我们打扫打扫吧,这儿这么乱,看着也不顺心。”
说着,楼明月进入杂物房取出了一把剪刀。
她将花坛里的杂草除掉了一些,然后又拿起剪刀将花草修理好,整个小花坛看上去精神了一些。
湘贵人来到承熹宫,门口没有奴才通报,她便悄悄地走了进去。
印象中的承熹宫现在应该是一片灰败,而此时的楼明月应该是躺在床上痴痴呆呆昏昏欲睡。
但是现在院子里那个侍弄花草正起劲的女人是谁?
楼明月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剪刀精心的修剪着花花草草,脸上丝毫看不出一丝颓靡。
这……怎么可能?
湘贵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楼明月,她觉得这实在是太不可能了!
门帘微动,青舒和琉月好像要走出来,湘贵人没有继续在承熹宫停留,而是急忙离开了承熹宫。
一回到自己宫殿,湘贵人急忙吩咐自己的侍女。
“去,赶紧把小顺子给叫过来!”
小顺子得到消息时,以为湘贵人可能又有任务要吩咐给他,但是现在楼明月的身体在莫名其妙的好转起来,他又不能像以前那么糊弄楼明月……
“娘娘,方才内务府的一个小太监说,要奴才去内务府领娘娘的份例,奴才先去了。”
楼明月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继续低头修剪着自己的花草。
楼明月不动声色,但是青舒和琉月却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还真是难得啊,内务府居然还会想着我们娘娘的份例银子,我还以为内务府这次还想着悄悄克扣呢。”
小顺子有些心虚的低头,“是啊,奴才也觉得不对劲儿。”
好不容易溜出承熹宫,小顺子急忙去了湘贵人处。
“贵人有什么吩咐?”
“小顺子,你怎么办事的!”
盯着眼前的小顺子,湘贵人满脸的怒火和疑惑。
“本宫明明让你在楼明月的药里下粟米草,你为什么不照办?莫非你还对一个失宠的贵妃忠心耿耿?”
说到这儿,湘贵人的目光就陡然变得阴寒了起来。
“不是,贵人的吩咐奴才一直招办着,奴才从太医院拿来的药贵妃身边的那两个丫头也是一直熬着,奴才也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贵妃会恢复正常。”
小顺子也是诚惶诚恐,他哪知道楼明月为什么就悄无声息的恢复了正常?
送去的药没有问题,但是楼明月就是恢复了正常!
湘贵人更疑惑了,她摆摆手,“算了,你先回去吧。”
为了避免空手而归让楼明月和青舒琉月怀疑,湘贵人还自掏腰包的取出了几锭银子。
“娘娘,这是内务府发放的珠宝和衣服,还有一些点心。”
小顺子捧着东西,向楼明月回禀。
“好了,你把东西放在这里就行了,你先下去劈点柴吧,一会儿我们还要给贵妃娘娘熬药喝。”
青舒看了一眼小顺子手里的东西,吩咐小顺子先下去。
小顺子退了下去,他刚一走远,青舒和琉月便急忙将那些东西拿了起来,一样一样检查的各位仔细,每一个细节都不愿意放过。
“你们这是做什么?”
看到青舒琉月这般的小心谨慎,楼明月有些诧异不解。
“主子,你的衣服和饮食我们必须严加检查才能给你使用,上次因为我们的失职,让有心之人在你的药中掺入了粟米草,这次我们绝对不会给她们伤害你的机会。”
现在楼明月已经痊愈,青舒不再担心楼明月会胡思乱想影响病情,便将真相说了出来。
在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她中过粟米草之毒,还差点丢了性命。
“什么?”
楼明月当时就吃了一惊,难怪她之前总是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原来是中了粟米草之毒。
“太医不愿就诊,无奈之下奴婢只能求救皇上,这次是皇上派身边侍卫出手,这才救回娘娘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