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妃身上的每一部位都极其宝贵,既然这女子用歌喉作为引诱,肯定是引以为豪。
而在赫连临城面前,却被击得一丝不剩。
沈沉婉寒意涌上心头,在这深宫中失去嗓音的嫔妃,跟没了翅膀的鸟儿有什么区别。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赫连临城是断了她的后路。
轻而易举,一句话,断了后路。
“陛下说什么呢,妾身只是想让陛下品尝茶艺。”沈沉婉硬着头皮道:“若陛下无心的话,恕妾身方才无礼了,妾身下次等陛下有空再请陛下品尝吧。”
“没有下次。”赫连临城越过她,冷淡到。
明明是一句清晰再不过的字眼,但在沈沉婉心中不知为何竟生出了颤意。
这种感觉直到她回到馥香宫,心有余悸的坐下,都久久不散。
莲河端来汤药送到面前,看到她有些忧心的道:“娘娘,这次陛下许是担忧朝政心情不好,咱们可以下次再来。”
“奴婢打听过陛下的行程了,虽然陛下大部分时间都在御书房内处理公务,但几乎每日都会去望月台走走......”
莲河是从府中带来的人,沈沉婉自然落了下心,“知道陛下行程又怎样,若没有计划怎能将人留下,你今日有打听出陛下喜爱的东西吗?”
“这......”莲河蹙来了蹙眉,一下犯了难。
“这些倒是没听绿苇说,但奴婢却听说陛下一板一正,喜怒无常,怕也没有人敢去妄议。”
是没有人敢妄议,还是知道的人都没了。
沈沉婉沉思,若说打动他人心,投其所好乃是最好。
但如今看来,那所好......
倒是有一个。
她抬头附耳轻轻道:“你去打听打听德妃的衣食住行品德,小心些不要让人发现。”
莲河一愣,忙应下走了出去。
沈沉婉坐在屋内,细细思考太后所说的话。
德妃不过入宫数月,便能从妃位走到贵妃,期间虽然被太后给拉了下来,还因谣言走过云安寺一遭,但到最后还是被接回宫内。
而且照下毒的事情来看,赫连临城不仅仅是表面为了做戏,实际上也是护着楼明月本人。
这其中除了德妃投靠皇帝,怕还是有别的情谊。
正想着,沈沉婉被外面的声音扰了,有些不满道:“在吵吵什么?”
“回娘娘,这空上有孔明灯呢!”宫女欣喜的到。
孔明灯?
儿时兄长倒是喜爱同她放。
沈沉婉睫毛轻颤,忍不住踏门去看,这一看,本身怀念家中的心思如洪水给涌倒。
只见空中那几只孔明灯上,精心所致的龙纹很是亮眼。它徐徐上升,划过一道淡黄的线条,最终融入夜空星辰中。
让她恼怒的不是别的,而是孔明灯下的方向——承熹宫。
“有什么可看,都没事情做了吗!”旁边宫女看到她的脸色,急忙开始训斥,人顿时散了。
沈沉婉到在床上闭上眼时,心底还蒙着一层阴暗。她堂堂左相府嫡女,何时受到过这等委屈。
心中本对楼明月没有的情绪逐渐上升,自然而然将这些转换为怨气。
对此一无所知的楼明月,正在承熹宫中为人弹着琵琶,如青葱般的指尖在弦上触碰,所发出的颤音交汇融合在一处,形成了动人的曲子。
坐在旁侧的赫连临城,正单手支颐拿着兵书,一副心不在眼中事物的感觉。
一曲过后,楼明月有些困了的打了个哈气。
不知为何,进日来总是嗜睡,怕是在承熹宫给憋坏了。
“困了?”赫连临城挑眉,朝她的地方看去。
楼明月脑中一激灵,对人摇摇头,“没有。”
说着,她上眼皮就不自主落了下来,揉揉眼,楼明月感到人起身坐在了旁边。
只听耳边传来暗哑的声线,“撒谎可是个坏毛病。”
楼明月揉眼的动作停了一瞬,避开他视线,“陛下说笑了,妾身说得是真话。”
真是...心跳太快了。
天鹅颈边落着几根松散的发丝,在这个位置,赫连临城刚好能看到她挺翘的鼻尖,还有掩盖情绪落下的睫毛。
烛光摇曳下,女子的唇像是蒙了层丹蔻色,看起来似果酱。
事实上,比果酱还要甜蜜。
赫连临城吻她的时候,内心是这么想的,处在后脑勺的手不由自主加了些里,将柔嫩的触感按得更深。
直到那双抵在胸膛的小手再难使得出力,他才抬起头,看着那张小脸被气氛染得绯红,急促的喘息打在脖颈上,眼尾有些湿润,似是被谁欺负了般。
赫连临城笑了笑,“都困得使不出力气了,还贫嘴。”
楼明月大概已经习惯他的这些撩人情话,却还是转头躲避了下。耳赤心跳还没落下之际,便被人一把搂在怀里抱了起来。
“这些时日,倒是有些重了。”
走着,赫连临城看着小黑脑袋,忽然调蓄到。
埋在他怀中的楼明月顿时抬起头来,“陛下前日可还说妾身瘦了...”
赫连临城挑眉,“哦?朕有吗?”
知他在有意调戏,楼明月到最后还是只憋出了两个字,“有的。”
大走几步,赫连临城将她放在床上,压了下去。脖颈上的气息沉重,楼明月下意识的偏了偏,又见人抬起头来,措不及防的被勾了鼻尖。
她听到他说,“爱妃若说有,那便有吧。”
“朕都抱得住。”
抱在心里,永不松手的那种。
次日,早朝过后,楼明月照例去御书房内,却见到了一个身影,走近前来,经琉月提醒,才知这是那日册封的静妃。
其实她对这左相府嫡女并未有什么交情,虽然一个父亲是丞相,一个父亲是左相,但双方却交情并不深。
居她爹讲,左相并不是逆来顺受的人,迟早要掀起波浪,没想对方是投靠了太后。
沈沉婉瞧见她,带着笑意打了个招呼,“德妃也来此处等候陛下?”
毕竟是宫内,表面也要做好,楼明月淡淡点头,算是接下。沈沉婉看着,正要张口,旁边李公公忽然打开了门走来。
“李公公,陛下同意了吗?”沈沉婉上前,皮动肉不动笑着。
李公公尴尬笑道:“这,静妃娘娘,陛下实在是没有时间,今日也不大有心情品尝您的茶艺,不然您,改日再来?”
“你且有没有告诉陛下,本宫不仅懂得茶艺,还知怎样磨墨比较好......”本来沈沉婉已经要走了,但余光瞄到楼明月时,又不甘心的小声问道。
“娘娘,您要说的奴才可是传达的一字不漏啊!”李公公知这是个不好惹的主,也不敢轻易得罪,“不过陛下今日是真的太操劳,不如您改天,再过来看看?”
看来今天是真的没机会了。
沈沉婉咬了咬唇。片,扭头笑道:“德妃姐姐听到了,陛下今日有些操劳,怕是不需要姐妹伺候,不如同妾身一起去御花园赏花?”
“诶呦这可不成!”
李公公琢磨两下上前,笑得春风满面,“德妃娘娘,陛下在里面等着呢,您快进去吧,外面风大可别着凉了。”
楼明月垂眸淡淡点头,带着人包含怨气的目光进到屋内。
接到这怨气,楼明月表示,跟楼星辰的差远了。
“娘娘,您先别慌!”外面,莲河同人回去时,附耳轻说道:“奴婢都打听过了,陛下好似极喜爱德妃娘娘亲手做的马蹄糕,据说连在军营里都要呢!”
马蹄糕?
沈沉婉淡淡蹙眉。
任她怎么想,都不会想到赫连临城会喜欢那种甜腻的东西。
“陛下怎么会喜欢这......等等,你说德妃是亲手做的?”沈沉婉脚步一顿,问道:“她同本宫一般都是名门闺秀,怎会去做那种东西?”
按理说,不该是跟她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吗?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沈沉婉垂眸想了想,最终道:“你去好好查查此事,若是查不出,你就便将她那配方拿来,看看和平常的有什么不同。”
若从膳食下手,倒不失为一种好伎俩。俗话说得好,若想抓住男子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
“德妃是聪明,就是笨了点。”沈沉婉看着自己十指纤纤,有些得意,“本宫才不会那般做,为了争宠把手给熬坏了,不值。”
不到半日,那方子便就到了她的手中,沈沉婉看着,觉得并无什么不妥,跟平常没什的两样。
想着可能赫连临城只是爱着这东西,便就没在意,直接交给下面去做。
沈沉婉并未急得去送东西,而是过了两天,趁赫连临城早朝时,将食盒让面生的婢女放在门外跑开。
许是见那食盒惯了,公公们只是朝婢女跑到方向看了两眼,便就上前提了食盒进屋,再出来手中已别无他物。
应当是被放进去了。
沈沉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次都未踏入的御书房,一个食盒就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这心五味交杂,实在没有开心的感觉。
半个时辰过后,眼见赫连临城进去,沈沉婉才整理衣裙上前等候,没过多久,李公公便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神色焦急。
“说,里面的食盒是谁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