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照的那些猛兽武器,会用在战争上,若是如此,他要想取这天下,就不是难事了,但是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本领?还有最主要一点,那些猛兽吃什么?安放在哪里?若真是用于战争,他怎么克服长途迁移猛兽的?粮草补给怎么供得上?除了豹子,巨蟒,他还有什么?要知道动物的心性和人是不一样的,一旦反性失去控制,管你是什么人?所以控制这猛兽的信息素,才是关键,要么扰乱它们的判断,要么就是杀死。
但无论如何,这流照不能留着了,绝对的后患。
申无寐当即决定:“我去杀流照,必须杀。”又和蓝玉峰说道:“你能不能带他们两个出去?”
蓝玉峰想都没想:“不可能。我不可能让你自己去,他们两个我们也带不走。”就和涂珍说道:“你们两个,想尽一切办法逃出去,去西蜀找你们的主子。若是和我们一切走,我们都很危险。”
涂珍轻声问道:“请问,二位,到底是什么人?”
蓝玉峰说道:“不想死就别问,你不知道最好。”涂珍闭嘴。蓝玉峰拉着申无寐就从来路返回,这一身侍卫的衣服能蒙混人的视线,却不能通过猛兽那一关。所以二人必须要找流照的侍卫,去换两套衣服。放倒了流照的两个侍卫,脱了他们的衣服换上,没有在这两个侍卫身上找到什么特别的释放味道的东西。
两个人凭着高深的功夫,和不知道多高的狗屎运,摸到了流照那些猛兽的饲养场。饲养场这个词,是申无寐说的,实际上这里有个很邪气的名字“兽怨”!这个名字,让申无寐觉得阴风阵阵,兽这个字,不用多说,可是这怨,为什么不是院,或者苑,或者园?怨,拟人词,人有怨终会有化成劫,兽有怨呢?一种说不出的戾气从这兽怨中散发出来。
这个流照,不仅仅利用猛兽来做杀人的武器,反而是在那种兽类本就与生俱来的勇猛凶狠中掺杂这种迷惑心智的恶念,令猛兽更加残暴。这里的猛兽都是金钱豹,巨蟒,长臂猿。大型猛兽没有,可能是养不起也可能是驾驭不了。尽管如此,这样的阵势,申无寐也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两个人悄然离开,退到危险的区域之外,平复了一会心境。蓝玉峰轻声问道:“怎么办?”
蓝玉峰对付人或许还有些办法,动物,实在是没什么自信。申无寐也表示有难度,她以前打猎,哪里遇到过这样的猛兽?就算是遇到了那也是大开杀戒,还能坐那没事研究研究?这些猛兽怎么办?硬拼根本不可能,那流照还怎么杀?申无寐也感觉深深的挫败感,可这样的流照,这样的阴谋是绝对不能放任的,又无从下手。
申无寐坐好,刚要用预见去分析这件事,被蓝玉峰拦住了:“你不要命了,在这要是晕倒了,不怕直接被送走?”
申无寐伸手掐在了他的腰上:“你咒我!”
蓝玉峰强忍没喊出声,伸手抓下这只爪子,说道:“我是咒我自己,我怕自己跟你一起被送走。”话音一落就伸手抓住了她另一只爪子。“走,先出宫。”
申无寐急声说道:“不行,不要,好不容易进来的。”她长途跋涉十来天,若是不能完成这个任务,她都对不起死去的那几匹马。
蓝玉峰按住她问:“你怎么杀?你能近身吗?他在辰阳宫有这些猛兽,去昭阳宫几百个侍卫,你怎么杀?”话说,这人也是很怕死啊!
申无寐看着他,说道:“如果不杀,将来这绝对是后患无穷。会有很多人死在他手上。”
蓝玉峰说道:“我们先出去。听话,先出去。”说着就拉住极不情愿的申无寐摸到皇城墙边,翻身出去。外面的鲁镇适时出现,三个人溜到远离皇宫的地方。在一个酒楼外停住脚步,鲁镇见四下无人,潜进酒楼里,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从怀里拿出一只肘子,一只烤鸭,还有几个馒头。
给蓝玉峰和申无寐看的目瞪口呆,这技术,无敌了啊!鲁镇无所谓的说道:“以前,以前找小主子的时候,想吃什么都是这么干的。”所以早就轻车熟路了。
面对美食,三个人没时间说话,也没时间说谁对谁错,直到彻底的消灭了这些。鲁镇还拿着大骨头“咔咔”的奋战。看的蓝玉峰有些不忍心了,说道:“你那个,差不多给狗狗留点儿!堂堂晋王府侍卫统领,能不能有点风度?”
鲁镇“哼”了一声,说道:“有说我的本事,别跟我抢肉吃,自己想办法去!”蓝玉峰笑笑不说话,他就是乐意逗这个有时候死心眼有时候又很聪明的侍卫。
申无寐俏生生的说道:“鲁叔叔,我那老父亲还好吗?”
鲁镇“嗝,嗝”,彻底让申无寐的“鲁叔叔”噎着了,要说以前这么称呼,那是谁也说不出来行不行,但是现在不一样,这是妥妥的郡主,连忙说道:“郡主您可别这么叫我,我怕不是要被王爷打残了。”
申无寐笑笑说道:“不会的呢,你和枫叔叔是一样的。我父亲最近如何啊?”
鲁镇彻底扔了手里的骨头,说道:“王爷倒是还行,其实我们也知道,他想念王妃,也惦记郡主,所以对于你们要做的事,王爷告诉我们必须全力支持,属下知道,他是想解决后患,你们能早日团聚。”
申无寐想了想,忽然说道:“我有个想法,鲁叔叔,你可以留在淳安吗?我回去再给你调来几个人。淳安这里,少将军也有些暗线,虽然不怎么顶用,也好在有人可以帮衬你。”
鲁镇挺直身体,说道:“但凭郡主差遣。”
申无寐摆手,说道:“差遣可不敢当。流照这边供养了很多猛兽,我这次是刺杀不成了。所以我们天亮就回去,我回去就研究他们操控猛兽的方法,不单单是要解救人,还要解救那些动物,毕竟是生灵。而你就这里寻找有利的线索给我,晋王府就请那边的韩将军多费心。”
蓝玉峰是觉得鲁镇在这里确实是个好人选,不论功夫,心智还是忠诚度,自己这边的人他也交代了一遍,并取下腰间的一个小令牌作为信物。
鲁镇虽然不知道自己具体应该做什么,涉及到豪门望族的这事就小不了,更遑论皇宫了。他郑重的接过令牌,和申无寐说道:“鲁镇尊小主子令!”
申无寐说道:“鲁叔叔一定要小心,安全为上。”鲁镇点头。申无寐又对蓝玉峰说道:“我们回去必须尽快找到淮晔,我觉得,淮晔,是所有计划的关键,否则流照没有理由还给那个人留口气。”
蓝玉峰点头,和鲁镇说道:“我给你的人,那边有信鸽,有事传信。我们这就走,你们小心。”
鲁镇抱拳施礼,说道:“蓝将军,前些日子的事,请不要怪罪王爷,请您理解。”蓝玉峰笑笑,拍拍他的肩,却拉住申无寐的手,在他惊诧的目光中离开。
鲁镇轻声说道:“王爷,您是对的!”
申无寐和蓝玉峰寻了百姓的衣服换好,在城门边上等待清晨开城门,申无寐说道:“我们去一趟那个村子。那里是他们的一个基地,一定是先行训练之后才会送到流照那里,绝对不会将刚刚捕获的猛兽给他的。”所以那里一定有非常重要的线索。所以蓝玉峰很是不能相信,倾国倾城仙人下凡一样的人,取那些食槽子的木块和人家厨房里的东西他也就忍了,竟然包着一些动物的粪便,啧啧,她怎么下得了手?
肖焱接到线报,莫烦已经查到淮晔的藏身之处,在城郊一个徐记当铺,做的是最低级的劈柴烧水的活计。那当铺生意也不是很好,倒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好地方。肖焱回信:勿打草惊蛇,保护其安全!
三天后,在那个当铺的前面就开张了一家无忧脂粉铺子,老板是个俊俏后身,若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人功夫不俗。是的,这也是枫谪手下的一个暗卫,名叫江兴,是个精明的小子,也是他们那里年纪最小的一个。
这个脂粉铺子的胭脂,价格公道,颜色骄人,没几天就吸引不少客源,这边生意好了,对面的徐记当铺,顺路来的生意也好了不少,所以这个徐老板也是对脂粉铺子很有好感,尤其那个不卑不亢分明是个卖脂粉的小老板却有着不容人忽视的刚毅敏锐,这样的男人,一看就是个有担当有胆色的,所以,徐老板决定给自家双十年华的小姐说了这门亲事。
世间万事啊,总是有他的不确定性,就在徐老板物色好这个样貌品性尚佳的女婿的时候,徐家的慧慧小姐,和府中的一个下人,一见钟情了!
那少年虽然在府中做着最低等的杂役活计,仍旧挡不住耀眼的光彩,那小姐只是偶然的一瞥,就被那少年挺拔的脊背,略显忧郁的睫毛剪影下,是她读不懂的深沉,她惊艳于优雅的侧脸,当那少年伸手去擦阳光下晶莹的汗滴,眼前出现了一方罗帕,散发淡淡的清香。
那少年看见一个女子,在遇见他的目光时,微微垂下眼睑,手中的罗帕依旧举在眼前。女子身材高挑,腰肢盈盈一握,面容姣好,主要是那女子眉眼中有种他在任何女子那里都没有见过的坚毅,这女子已过二八年华,想必是心性过于坚毅,对于亲事一方面也是极其严格。
女子将罗帕放在他的手上,福了一福,转身离开。这女子,分明就是对他及有好感才会大胆的来送帕子,却又不多说不多留,可见她敢作敢为且知进退懂分寸,这样的女子,适合他!
是适合他,不是喜欢她!
少年看看手中的罗帕,他没有动,却觉得放在身上也不合适,放别地方也不合适,他不想用却又不想这方罗帕给这小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如何处置,还真费神!最终,他找了个方盒子,放置其中。
慧慧小姐读不懂的少年,少年又何尝读得懂慧慧小姐?她的举止大方得体,看着根本不是这小门小户可以调教出来的闺秀,所以,这个慧慧小姐,这个不红不火的徐记当铺,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