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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纠缠

时纪刚回完话,时静柔当下就红了脸。她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向坐在她对面的人儿。

感受到有股灼热的视线一直定在自己身上,她的胸脯也跟着上下伏动,整个人异常紧张。

“让静柔费心了。”

楚译笑着勾唇,他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有多大的情绪,但他的心中早已为之而悸动。

闻声后,时静柔这才抬起了头,迎上男人澄澈透亮的双眸。

“楚大哥,今日之事,多亏了你。”

楚译笑容可掬,柔声应道:“不用谢,这本就是我应当做的。”

语罢,他又伸手拾了块糕点,他细白的指尖紧捏着那块白软,又张唇咬了一口,“这点心味道很好,我很喜欢!”

这句再平常不过的赞叹之语在时静柔看来却有所不同,她觉得他说的每字每句,都是弥足珍贵的。

“这点心叫白糖糕,日后若你想吃,我便给你做。”时静柔抬眸看向对面,语声轻细。

殊不知,她说出的一字一句都在无形中拨弄着男人的心弦。

“好!”

楚译淡淡地笑着,他清润的眼眸里蕴着不尽的喜悦和期许。

………

已过多年的事,在楚译脑海中不断清晰闪现。那绵绵不绝的回忆,剪不断,忘不了,永远留存在他心中,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如今,看着手中的这一包白糖糕,楚译还沉浸在多年前的回忆里,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文简扣响房门,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金秋时节一到,满城都洋溢着秋收的喜悦之情。

午后,秋风乍起,枝头的树叶纷纷扬扬洒落在地,漫天飞舞的金黄,装点着整个世界。

书房内。

时纪撑在书案上,拟写着近日来的案卷。

宽大的桌案上,高高低低地垒着不少黄色的宗卷。那厚厚的一堆,都得要人翻阅。

宋扬从门外跨进来时,便见时纪垂着眸子,抬手揉捏眉心,似乎在舒缓疲乏。

缓了片刻,宋扬这才开口道:“主子!罗城命案一事今早已经结案了。”

时纪手中的动作一顿,并未抬起眼,只是淡淡地“嗯”了声。

昨日周捕快来过知州府,他将罗城命案的相关事宜都向时纪禀明了一番。

果然不出楚嫣所料,那绿衣男人正是罗城命案的幕后真凶。

那凶手名唤赵恒,是罗城锦绣钱庄老板赵年的长子。那三起命案全是他一人所为,被害者皆为罗城商户陈莱家中的女眷。那三人分别为陈莱的大女儿陈沁心以及她的两个贴身丫鬟。

赵家和陈家原是街坊邻里人人惊羡的儿女亲家,可赵恒和陈沁心成亲刚满一年,就出了一件大事。一次偶然的机会,陈沁心发现赵恒在烟柳苑养了两个外室。随即,她便因着和离一事大闹了一场。此后,赵家和陈家便断了关系。谁料没过多久,陈沁心就在家中暴毙,接连两个月,她的贴身丫鬟也都一一死于家中。

这场案件中的弯弯绕绕时纪并未琢磨许久,便已经知晓了所有经过。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早在多日前赵恒就已被擒拿归案,过了整整大半个月,叶焱这人才把这案结了。

联想到叶焱平日里的行事态度和为人风格,他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默了半晌,宋扬又道:“主子,还有一件事。”

“何事?”

从窗外泻来的风拂过时纪英俊清朗的面庞,他的脸色十分镇定,那锋锐的轮廓和淡淡的表情同他往日在公堂上一般,不带半分情绪。

宋扬不急不缓道:“那日行刺你的凶手是越前的人。”

须臾,时纪倏地抬起了头,他眸光一凛,沉声道:“越前?”

宋扬接着应声,“嗯,就是当初在霖城调戏阿嫣姑娘的纨绔。”

这话一落,时纪的整张脸一点点地黑沉下去,半晌后他问道:“他人在何处?”

“两个月前他出狱后,直接去了随城。暗卫来报,说他近来频频出没于六博馆和烟柳苑。属下觉得,他应该是去投靠宣平侯了。”宋扬回完话后直接垂下了头,避开了时纪冰冷的目光。

虽然宋扬十分了解时纪的脾性,知晓他的为人,也很清楚他脸色骤变的原因,但他却不敢直视他发怒时的那双眼睛。

时纪一旦拧起脾气来,他的眼睛就如淬上了一层寒冰般,阴狠无情,叫人看了不得不打个寒颤。

上回宋扬曾向时纪提及过一件事,近来楚宅附近有不少宣平侯的人出没。

思及此,时纪眸色一缓,开口道:“你记得去嘱咐知嬿一声,让她时刻保护好阿嫣。”

宋扬颔首应是,半晌后,又听时纪继续道:“下次寻个机会,把越前擒回来。”

时纪说这话时,眉峰紧拧,脸色十分难看,宋扬能清楚地察觉到他心情的不悦。旋即他便应了声“是!”

半晌后,宋扬又想起一件事。

“主子,你最近这三个月的俸禄……”

“都留着!以后的也都留着!”

时纪勾了一下唇角,脸上终于浮起了久违的笑意。他眼中的笑意逐渐蔓延,这笑意里,蕴着无尽的认真。

宋扬即刻便明白了过来,他笑着应道:“是!”

时纪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成亲拜堂……可都是要耗银子的啊。

翌日午后,知州府来了位不速之客。

时纪行至后院,瞥见了坐在石亭内的身影时,这才知晓来者是何人。这人是陈学的独女——陈婉嫆。时纪当初还在霖山书院读书时,经常被她惊扰。上个月他去拜访陈学,偶然间遇到过她一次,当时她就说过不久后会来知州府,令时纪意想不到的是,一个月不到她真的过来了。

思及此,时纪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紧,心中生出了不少烦躁之感。他原本舒展的眉头在这一刻,又重新紧蹙了起来,连同踩下的步伐都变得不耐烦了。

因为还是刚下值,时纪匆匆赶来时,身上还穿着一袭暗紫色的官服。那修身的官服,衬得他气质优雅,气度逼人。他头上的乌纱帽早已卸下,那乌黑的发丝已用上好的无暇玉冠束起。

陈婉嫆转过头时,时纪平静淡然的俊脸猛然间砸入她眼中。她捏住锦帕的手不由一紧,竟紧张得生出了不少热汗。

“子修哥,你来了。”

陈婉嫆红着脸,羞涩地唤了声。

话音坠地,时纪只是淡淡地抿着唇,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时而闪过疏离。

不知为何,陈婉嫆只觉得他身上有一种隐隐的凉薄气息。

时纪薄唇微动,语气十分正经,“在下与陈小姐非亲非故,担不起兄长这一称呼。”

陈婉嫆被这话呛得无地自容,她的脸不禁红一阵白一阵。

时纪抬手,为陈婉嫆斟了一杯清茶,从容不迫道:“陈小姐来知州府,所为何事?”

嗫嚅了几瞬,陈婉嫆最终还是开了口,“爹让我给你送几册书。”说着,她抬手将那几册书递了过去。

因为底气不足,说这话时,她的语声竟控制不住地抖动。

瞥见书册的封面后,时纪心中已经了然。这陈婉嫆约摸着是擅自来知州府的。她送过来的几册书,他上个月去霖山书院时就已经拿到手了。

其实时纪对陈婉嫆一向没有好感,当初还在霖山书院时,她便一直借着陈学的名义命令他做事。

前往霖州的十里长街,她硬是要他陪着去。

霖州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她硬是要他陪着过。

…………

这样一来二去,时纪的耐心渐渐被陈婉嫆磨没了。

楚译当初就曾调笑过时纪,说他日后若是真的成了陈夫子的准女婿,他定是要让霖山书院众学生笑掉大牙。

哪知上个月,陈婉嫆又闹出了一件事。她放出知州府即将要和陈府结亲的消息,一时间,霖州有不少官员,纷纷来知州府道贺,这事让时纪措手不及。

他上次去拜访陈学,便是为了处理这件事。

一想起不久前的事,时纪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与陈婉嫆单独会面,他心中虽有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没发作出来。此时,他薄薄的唇微抿着,色淡如水,却生出了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陈小姐,在下还有事要忙……”

时纪的语气十分平淡,却在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话音未落,陈婉嫆哭着开了口,“子修哥!我就是喜欢你!我来看看你,我哪里做错了?”

时纪的目光冷漠淡然,却不带一丝情绪,“陈小姐可知强人所难是为何意?”

陈婉嫆依旧语声哽咽,“那件事确实是我做错了,上回我已经道歉了。”

时纪蹙着眉,不紧不慢道:“你今日前来,又是为何?”

陈婉嫆的目光一直定在面前的男人身上,即便他看起来清冷傲岸,面色冷得令人生畏,她也舍不得把视线挪开。她颤颤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我想见见你。”

时纪这人无论是在公堂上还是平日处事时,最看不得别人哭闹。

一遇到这种情况,他总会克制不住地心烦意乱。

即便他很厌烦陈婉嫆,但他还是没冷声呵斥,而是压低声量,无奈地叹了口气,“别哭了。”

见时纪脸色缓和了不少,陈婉嫆的哽咽声便止住了,她掩着帕子,终究还是站起了身。

默了半晌,时纪又道:“我让宋扬护送你回去,近来霖州动荡不安,你尽量别独自一人出行。”

楚嫣和知嬿行至后院时,见到的便是这一幕——时纪与一女子相对而坐。那女子失声哽咽着。而时纪却低垂着眼眸,似乎在柔声安慰着那女子。

“陈婉嫆?”知嬿揉了揉眼睛,惊讶道:“世子爷怎么又和她在一块了?当年她缠着世子爷陪她过花灯节,这会她又来死缠烂打这一套了?”

听到“又”、“陪她”,这两个字眼,楚嫣的心咯噔一下就沉了,就连呼吸都滞缓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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