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危险重重,臣又怎敢……”
“这就不劳司马费心了。”
陈槐决心已定,不容更改。
“那就有劳……”
不等齐远说完,陈槐就夺门而去,脑海中一幕幕闪现的都是齐雪宁的模样,陈槐不敢想象,任谣成会用什么手段……
而现在能够帮自己拿到档案的只有陈国公主,齐远趁着守卫换班的时间直接潜进了陈国公主的寝殿,正好赶上午睡。
陈国皇后刚刚扳回一局,睡得很安稳,迷迷糊糊之间觉得耳畔有人轻声呼唤,缓缓睁眼,看到的却是一副冷峻的面孔。
“青天白日,皇弟怎么如此无礼。”
陈国公主吓得一哆嗦,没想到陈槐有这样的胆子敢白日闯禁宫,与此同时,陈国公主很明白,这一次,还是为了齐雪宁。
“皇姐,你知道我的目的。”
陈槐眼中的炽热与担心是陈国公主没有见过的。
“皇弟……”
语气有些内疚,好歹也是从小的情谊。
“齐雪宁是奚国公主,早已和亲……”
“我要去趟太医院,烦请皇姐帮忙!”
陈槐打断她的话。
“你去太医院做什么?”
陈国公主咯噔一下,她以为陈槐就算喜欢齐雪宁,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现在只有太医院可以找到蛛丝马迹,齐雪宁为何要拿红花,只有太医院有记档,只要找到它,她父亲就有办法翻盘。”
陈国公主松了一口气,原来还不知道,倒不如用任谣成的话,应该可以搪塞过去。
“也罢,你不用去太医院了,如今,告诉你也无妨。”
“怎么回事?”
陈槐眼睛一亮,追问道。
“前几日大司马被任谣成棒责,齐雪宁打发侍婢拿了大量红花给大司马止痛,至于这余下的红花就到了齐妃肚中……”
陈槐皱着眉头,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看着陈国公主又不像开玩笑。
喃喃自语道:“这不对呀,齐雪宁素来沉稳狡猾,怎会不知此事利弊,况且……她也不会对胎儿动手,没有理由啊!”
陈槐绞尽脑汁都找不到齐雪宁伤害胎儿的理由,除非……
脑中一瞬闪现一个想法,就是眼前这个皇姐,因恨而杀人泄愤,也只有这个理由,可为什么又拉扯玲珑呢?
陈槐带着疑问来到齐雪宁的寝殿,费了好大劲才在浣衣房找到已经断气的玲珑,看这模样,应该是齐雪宁前脚入狱,后脚玲珑就被毒杀了,这桩桩件件都不像临时起意,这是一场谋划性的陷害。
是谁呢?如果是平常,一一筛选还能还能理出个一二,如今只怕是墙倒众人推。
陈槐在齐雪宁的寝室里转了几圈,还是一无所获,准备离去之时听得几句私语。
“你知道吗?听说盛宁公主让侍女赏了齐妃娘娘红花。”
“可不是嘛,如今东窗事发,公主褫夺封号,锒铛入狱,怕是再无翻身之日。”
“我们这位主子不像是个欠考虑之人,怕是被皇后娘娘算计了。”
说着摇头离去,最后一句皇后娘娘,让陈槐心中有一丝眉目,这就说得通了,能够让齐雪宁防不胜防的人除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还有谁呢,也就只有她敢,只是无凭无据也不敢冒然行事问罪,怕伤了感情。
只是,陈槐记得自己私下与她说过,是奉父皇之命护齐雪宁周全,为何一定要撕破脸呢?
带着一肚子疑问,陈槐又一次来到陈国公主的殿中,这回,陈槐没有着急上火,而是拿出了陈国皇帝的亲笔手书。
“这是父皇要我保护的人,皇姐,我是喜欢齐雪宁,可更多的是为了父皇的命令,一旦齐雪宁出事儿,我们都没办法跟父皇交代……”
陈国公主拿着手书反复观看,实在是想不通,一个奚国的大臣之女,不仅让奚国先帝抬为公主,连自己的母国也要千里迢迢护她性命。
“难道这齐雪宁有三头六臂,能让所有人为她着迷。”
陈国公主一气之下撕了手书。
这一举动让陈槐十分不解,分明从小一起长大,为何如今却看不清。
“你这是藐视君上,此乃大罪。”
陈槐本想提醒陈国公主注意身份,哪怕已经是皇后,也是因为陈国的助力,抛开这些不讲,他还是陈国皇帝的女儿,尊贵的皇女,是父亲的嫡亲女儿,即使在异国他乡也不该撕毁手书,如若自己在朝堂之上参一本,足够让嫡亲血肉生出嫌隙。
“皇弟是不是想说,无论我走到何方,都是陈国皇女,无论出于什么境地都不该如此失态……”
陈国公主说着说着就眼泛泪花,声音梗咽。
“是,我是陈国皇女,最尊贵的公主,可我不是一样和其他公主一样被和亲,撕毁手书又怎样,身在外,父命有所不受。”
陈国公主缓缓起身,走到陈槐面前,用手抚摸着陈槐的脸庞,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我好不容易盼来我的亲弟弟,原以为从此在这深宫之中有一丝依靠,可你呢?你却是带着手书而来,可怜我为陈国奉献了一个女子拥有的一切……”
陈槐后知后觉,大概明白了,她应该是看到了手书上没有她的名字而撕毁,借此撒气。
“皇姐,我们身为皇室,应该以大局为重,父皇虽然没有提及你只言片语,但父皇要我亲自来就足以证明,父皇心里是有你的。”
陈槐见陈国公主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继而说道。
“皇姐也说过,齐雪宁已经下嫁宇国,她说不定是宇国某位王公贵族的王妃,姐姐如此做让陈国如何自处。”
陈国公主猛然一惊,前些日子派人去查齐雪宁在宇国的身份,暗探回来欲言又止,说不定是中途遇上了陈国人,得了嘱托,如今,陈槐又亲自上阵解救,只怕……
身份不一般,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又能怎么办呢?
“难不成我们陈国灭一个小小的奚国还要向宇国借兵不成,不管她在宇国是什么身份,怎值得你太子殿下亲自相救,再说,一个大臣的女儿即使下嫁,能有什么好人家?皇弟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