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笑了笑,反问道:“那你呢?小师父,你又是谁?为什么会深夜闯入这千塔碑林?”
净缘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我是……”
老和尚道:“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如何进来的?又是为何而来?”
净缘被老和尚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头,小声说道:“我……我只是好奇……”
老和尚微笑道:“好奇心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可以探索世界的奥秘,用得不好,则会引来无尽的麻烦。小师傅,你可要小心了……”
净缘毕竟年幼,只听得似懂非懂,岔开这个话题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净缘再次问道,他的心中充满了疑问。
老和尚转过身,拄着拐杖,缓缓地走向黑暗深处,只听他轻轻说道:“孩子,记住,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会让你痛苦……”
净缘站在原地,望着老和尚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这个老和尚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千塔碑林?他口中的“有些事情”,又是指什么?登时鼓起勇气想要问个清楚,于是大声喊道:“喂,老和尚,你……你……”话到嘴边,偏又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开口。
老和尚并未停下脚步,只是背对着净缘,缓缓说道:“小师傅,不必害怕。老衲在此修行多年,早已与这千塔碑林融为一体,不会害你的。”
净缘半信半疑地看着老和尚的背影,心中的恐惧稍稍减退,好奇心再次占据上风,当下小心翼翼地跟在老和尚身后,走进黑暗的佛塔之中。
佛塔内部,比外面更加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借着从塔顶小孔照进来的微弱月光,净缘勉强能看清周围的景象。只见佛塔内部空间并不大,四周的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经文和佛像,正中央摆放着一个蒲团,蒲团前方是一张简陋的木桌,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灯光昏暗,摇曳不定。
老和尚走到蒲团前,缓缓坐下,然后抬头看向净缘,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说道:“小师傅,过来坐吧。”
净缘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在老和尚对面的地面上盘腿坐下。
老和尚轻声问道:“小师傅,你叫什么名字?”
净缘答道:“我叫净缘。”
老和尚点头道:“净缘……好名字。‘净’字辈的小弟子……”随即又问道:“净缘,你为何会深夜闯入这千塔碑林?”
净缘低下头,不敢看老和尚的眼睛,小声说道:“我……我只是好奇,想来看看这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老和尚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千塔碑林,埋葬着少林历代高僧,是清修之地,不宜打扰。你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被你的师父发现,责罚于你。”
净缘抬起头,看着老和尚,眼中充满了渴望,道:“我……我想跟你聊聊天,可以吗?”
老和尚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净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说道:“也好,老衲在此清修多年,难得有人来访,就陪你聊聊吧。”
净缘一听大喜,话也一下子多了起来,叽叽喳喳的向老和尚讲述着自己的身世,讲述着自己在少林寺的生活。
老和尚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插上一两句话来引导净缘的思绪。
净缘发现,眼前的这位老和尚,虽然穿着破旧,相貌也普通平常,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他。
两人聊了很久,从佛法到武功,从人生到理想,无所不谈。
又过了片刻,老和尚道:“净缘,夜深了,你该回去了。”
净缘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依依不舍地站起身,问道:“老和尚,今天跟你聊天,我很高兴。我……我可以经常来陪你吗?”
老和尚笑了笑,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净缘,记住今天我们说过的话,好好修行,将来必成大器。”
净缘点了点头,再次向老和尚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走出了佛塔。
老和尚站在原地,目送着净缘离去的背影,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孽缘啊孽缘……”
净缘走出佛塔,回过头,对着黑暗中的老和尚挥了挥手喊道:“老和尚,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向了远方,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老和尚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净缘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缓缓地转过身,走进了佛塔深处。
他走到木桌前,拿起那盏油灯,灯光照亮了他的脸庞,也照亮了他手中紧紧握着的一块玉佩,玉佩上,赫然刻着一个字……
老和尚看着玉佩,眼中闪过复杂神色,轻叹一声将其收起。
塔外,夜愈发静谧。
净缘一路上都沉浸在与老和尚的交谈里,蹦蹦跳跳地往回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全然忘记了时间。
今晚的奇遇让他兴奋不已,他幻想着自己成为一代高僧,像老和尚一样拥有渊博的知识和神奇的力量,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披金色袈裟,在众人的敬仰中讲经说法。
此时,少林寺内,无相慧明方丈正襟危坐,眉头紧锁,净缘出去许久未归,按理说早该回来了。
夜已深,呼啸的山峰吹得窗棂咯吱作响更增添了几分不安。
无相辉明唤来净崆问道:“净缘这孩子,怎么还没回来?你去看看。”
净崆领命而去,心中也有些忐忑,他寻遍了净缘常去的地方,却不见踪影,只得跑回大雄宝殿,向方丈禀报道:“方丈,净缘不见了!”
无相慧明闻言,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叫道:“快,召集所有弟子,分头去找!”
寂静的少林寺顿时喧闹起来,钟声响彻夜空。僧人们手持火把四处搜寻,呼喊声此起彼伏。
众人焦急之际也不知是哪一个弟子突然想起千塔碑林,于是问道:“方丈,净缘会不会去了千塔碑林?”
无相慧明沉吟片刻说道:“走,去千塔碑林!”
净缘从千碑塔林走出来没多久便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呼喊声,心中一惊,知是自己玩过头了,急忙又跑了回去,叫道:“糟了,他们来找我了!要是被方丈知道我来这里,肯定要罚我面壁思过!”
老和尚见状,微微一笑,说道:“别怕,孩子。我知道一条密道,可以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里。”说罢走到墙边,伸手在墙上轻轻一按,只听“咔”的一声,清脆而响亮,墙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洞口。
净缘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这堵墙他之前也碰过,明明是实心的,当下伸手摸了摸墙,触感冰冷而坚硬。
老和尚笑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机关罢了,不足为奇。以后,我会教你更多的东西。”
净缘一听大喜,问道:“真的吗?老和尚,你真的愿意教我武功?”
老和尚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不过你得答应我,今天的事情要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净缘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我保证,我谁也不说!”
老和尚慈祥地摸了摸净缘的头,道:“好孩子,现在,你快走吧,他们就要来了。”
净缘转过身,对老和尚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毫不犹豫地钻进了洞里……
老和尚的声音从洞口传来:“记住,明天这个时候,再来这里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