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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偷听

陈俊思琢磨自己定给了丽丽一些美好印象。此后上课他尽挑靠近她的位置就坐。他时不时凝视她的秀发,欣赏她的衣服,领略她转笔撩发的举止。

下课后,丽丽如果不需要上厕所,便在座位看书,静若幽兰。陈俊思那时便陪着她,不舍离开须臾。而丽丽要上厕所时,往往从教室后门出,并在经过俊思身旁时,冲他微微一笑。那天使笑容,往往令陈俊思回味良久。

因为沉醉于女神的笑容,陈俊思常常忘记顺势搭讪。他恨自己:为何在女神面前这样紧张呢?真没用!

一个课间,丽丽起身如厕去。一如既往,她冲陈俊思温柔一笑。陈俊思终于保持冷静,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并脱口而出:“上厕所啊?”

陈俊思立刻后悔,怎么会问这么尴尬的问题。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热辣辣的,脸上微笑着的肌肉在隐隐抽搐。

丽丽温柔笑道:“女孩子的事,男生不要管。”说完便快步走向后门离去。

上课铃响后许久,丽丽还没有回教室,陈俊思有几分着急。久久不见她回来,她干嘛去了?陈俊思想出去一探究竟,于是勇敢起身,面向老师亮出大拇指,并指了指外面。老师以为他要上厕所,点头同意。陈俊思便装模作样出去了。

陈俊思出去后,假模假样走进厕所,松开腰带解开裤子,站到便池旁,随后掏出男生特有的东东,却并未感到有尿意。此时透过厕所窗户,陈俊思忽然看见丽丽在无愁花园讲电话。丽丽果然是一个不拘礼法的学生,上课期间居然大摇大摆讲电话。

当你深深喜欢一个人,她的小坏是可爱,她的缺点是优点。所以陈俊思并不人云亦云认为丽丽是糟糕学生。

冥冥中有一股力量牵引陈俊思走向花园。他知道他是受了爱神的驱使。

陈俊思因为见到丽丽而喜悦欢愉。然而他很快告诉自己要冷静,并假装:我不是刻意去看她的,我不是为她走向花园的,我和她只是偶遇。

陈俊思去到丽丽所在的无愁花园。他径直朝前,将要接近丽丽时,假装不经意看向她所在方位,而后故作惊愕说:“诶?这不是丽丽吗?”

他不叫她“赵丽丽”,省去姓氏,呼之以名,暗示好感。倘若是其他女生,他一定叫全名,以示距离感。

丽丽听到有人叫,惊愕一望,见是陈俊思,即刻微笑相迎,并轻轻挥手问好。

微笑与挥手,本是普通的招呼方式,但因为来自心爱之人,这细微之举也成曼妙之喜。陈俊思高兴地漫无目的地朝学校门口走去,以假装他是有事才经过丽丽所在方位。

陈俊思走到校门外,又踅回来,爱神使他起好奇心。他想看看丽丽是否还在花园。果然,丽丽还在。附近正好是一团团又高又密的灌木丛,俊思假装休息,在灌木丛下的草地席地而坐,并偷听着丽丽讲话。

丽丽屡次在电话里撒娇。

“老公,你快点回来吧,我想你了。”

“你啥时候回来啊,你请的假应该快结束了吧?”

“我有去上课啊。但是老师讲课满堂灌,很无聊啊。”

“知道了,我会好好上课的。”

“亲爱的,你在家有没有想我啊?”

陈俊思听到“老公”、“亲爱的”这些话之后,脸色乍变,如遭五雷轰顶,悻悻离去,同时喃喃自语:“悲催,女神有男朋友了,悲催!”

当陈俊思返回教室时,他不觉在外晃荡半小时。他轻推教室门,以掩人耳目,然而当他推门幅度达三十度时,老师忽然转身,目光将他逮个正着。

此时正上线性代数课,主讲人姚老师的听觉细得如同丝线。

“不要偷偷摸摸进门了,你不是上厕所吗?光明正大嘛。不过你这厕所也上得真够久的,都可以申请吉尼斯记录了。”

同学们立刻哈哈大笑,陈俊思却满脸通红。他回到座位,傻傻看着课本。

线性代数老师继而借题发挥,讲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道理,讲起他们小时候想上学都难,而今我们有那么好的学习机会应当珍惜。

陈俊思的脸再次泛红。不过他的理亏感,很快消失。因为想起丽丽刚才对男朋友撒娇的话语,他的失落感即刻涌起,占满身心。

这一夜,陈俊思在宿舍沉默不语,早早地躺在床上。

小胖胡涵感觉不对,关切地问:“哥们,你咋了?”

小胖胡涵成绩中等,不崇拜分数,也不鄙视分数。他不会以成绩来衡量一个同学。所以他和反感应试、成绩一般的陈俊思关系较好。

陈俊思说:“没事。今天有点困,想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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