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陈国国君有些犹豫,毕竟出兵这么大的事儿,谁也不敢保证什么绝对万一,本想缓和一些日子,也好等奚国国力再弱一些,便不费吹灰之力。
裴煜临见陈国国君有些犹豫,继而说道:“若陛下不肯护我皇后平安,那朕为了爱妻也只好答应奚国的请求!”
这话里话外都有威胁的意思,弄得陈国国君一个激灵,不曾想这宇国的新任国君还有这样的心机,只好附和。
“宇国国君切勿失了分寸,朕答应便是,只是刀枪无眼,怕贵国皇后凤体有损,为保万全,朕先让犬子去探探皇后,再伺机救出。”
“如此甚好。”
裴煜临本就无意与陈国为敌,既然是各有所需,只要是有些远见的都会答应。
双方又无关痛痒的寒暄几句,交谈之中,陈国国君不难看出,宇国强大还是有原因的,看裴煜临不过二十五六,举手投足之间却不失帝王风范,也难怪,从低微质子一跃成一国之主,想必也是有几分本事。
是夜,裴煜临被安排在陈国皇宫休息,陈国国君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人,即使心中惴惴不安,表面也做的滴水不漏。安排的住所和吃食都是最好的。
陈国政务殿
一位弱冠少年身着便装单膝跪在正殿中央,贵气不凡,已见沉稳,手中拿着齐雪宁的画像。
国君瞧着这唯一的太子,心中五味杂陈,若不是身处乱世,翻手可变天的乱世,想必也可做一世太平君王。
“此去奚国,见机行事,务必护好画像中的女子及名单中人。”
“儿臣遵旨。”
随后便只身奔赴奚国,说得好是两个国家,说的不好其实就是趁着乱世将土地分而食之,各自领着一群老百姓过日子罢了。
不过一日功夫便到达奚国境内,见得百姓垂头丧气,随处找个茶摊询问几句,结果却是一问三不知,无奈之下找到了名单中的大司马齐远,说明来意之后被安排在齐远身边做一名小厮。
这日,恰巧是齐雪佳的生辰,任谣成一如往日大宴宾客,群臣虽不喜任谣成的做派也不好太拂他的面子。
酒过三巡,席间一大臣借着酒气摇摇晃晃起身,拱手向任谣成说道:“陛下,您的皇后应该是陈国公主,也只有她才配您摆这么大场面。”
此话一出,本就没什么气氛的场面如坠冰河,任谣成闻言,更是敢怒不敢言。
身旁齐雪佳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皇上左右,只有皇贵妃与皇后可并尊。何时落到一个庶女怀中,未免有些宠妾灭妻。”
“……”
一时间交头接耳,局面更是任谣成没有想到的,只得向齐远投去求助的眼神,虽说看不上他女儿齐雪宁,任谣成倒是一点儿没怀疑齐远的忠心。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齐远的声线提高一格,下一秒,几百双眼睛集中在齐远身上,毕竟是当事人的父亲,想必也想诉苦一番,不曾想到。
“小女与陛下有婚在身是不假,可诸位也知小女已经被封为盛宁公主和亲宇国,纵使陛下再喜爱小女,也无可奈何。”
席间大臣们听着齐远的解释,心中无不赞叹齐远清风凌然,反观坐在任谣成身边的齐雪佳。虽华衣美饰,未免有些小门小户的气息,毕竟是旁支小姐,听得齐远一席话,也只当个笑话翻篇。
身后一双深邃的眼睛划过一丝钦佩,不愧是大司马,一句话便可全了双方颜面。
“这酒吃得有点多,臣出去走走,散散酒气。”
齐远找个理由从席间退出,带着身后的小斯,直奔齐雪宁的住处,见到自家宝贝女儿分毫无损,心中也放松许多。
“为父不能多留,此来为你带来些许助力。”
“嗯?”
齐雪宁心中疑惑,莫不是要亲自留下来?
“这是陈国太子,陈槐。”
身后的小斯微微一笑,藏着神秘。不等齐雪宁反应过来,便听得齐远说道:“这便是小女,深宫叵测,请太子多多关照。”
随后便是深深作揖。想必是原主的情绪,使得齐雪宁鼻子一酸。
“爹爹……”
想要说些什么,被齐远悄无声息驳回,只留下一道忧伤的背影。
齐雪宁双手攥着衣裙,心下莫名难过,莫名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莫名成了重臣之女,获得一个陌生人的父爱,又莫名其妙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生死难料。
齐雪宁,你真是全天下最大的笨蛋,居然连爹爹都安慰不了。
“你就是齐雪宁?”
陈槐坐在齐雪宁身后的椅子上,淡淡说道。
“你是谁?怎么知道这儿的?又是怎么知道我的?”
齐雪宁藏起悲伤缓缓转身,盯着陈槐的眼睛,有股若隐若现的杀气。
“陈国太子陈槐,奉父皇之命,务必保你和你父亲平安。”
陈槐回答的干净利落,没有半丝迟疑,听得出他是真心的。
只不过齐雪宁早已不是当初齐府的大小姐,虽然相信他的诚意,却不敢立马做出回答。
“你父皇为什么救我?”
“君命不可违。”
陈槐毕竟是太子,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何况陈槐自己也不知道自家君王为何要自己救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不过,眼前这个女子,似乎不是凡俗之物,关在这不见天日的深宫,换做别人早就哭鼻子抹眼泪,可这女子不仅不怕,看这满桌残羹,该是过得不错。
再看看这出水芙蓉的脸,却没有寻常闺阁女子的娇气,反倒眼神清亮,眉间似乎有些许英气若隐若现,这让见惯了莺莺燕燕的陈槐心中荡起一圈涟漪。
“齐小姐不必担忧,本太子既然能来,便不会让你涉险。”
陈槐从椅子上站立,若有所思走向齐雪宁。
“从现在开始,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我。”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齐雪宁最恨别人命令,尤其是不明不白的命令。
“你只能听我的。”
陈槐微笑道,语气胸有成竹。
“算你狠。”
齐雪宁说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