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也真是的,娘娘现在还在被陛下禁足中,太后那边又没有消息,这怕是有心也怕无力啊!”云渺看着紧蹙柳眉的沈沉婉到。
沈沉婉握紧了信封,眼底来回看着,若说她不焦急,那是假的。
现在别说太后那没有消息,便说左相刚在前朝受了挫,这种情况,是万万不能在赫连临城前提起后宫的。
不然,又是捷越之罪。
这父亲在外不仅没让她出来,还被陛下给摆了一道!现如今让禁足的她该如何动手?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思绪良久,沈沉婉硬下心肠,当晚便就跳进了屋外的水缸中。
她拉着云渺的手,颤得口齿不清,“快,快去,禀报陛下......”
云渺不敢耽搁,趁那侍卫听到落水声开门,看到沈沉婉浑身湿透的模样发愣时,以传太医的名义跑了出去。
“陛下,陛下求您去看看娘娘吧,静妃娘娘快不行了!”云渺也是个识时务的,知道御书房不能擅入,直接跪在外面大唤。
惊得里面的李公公忙跑了出来,“诶呦,你这丫头是不要命了,这御书房是哪,岂容你放肆!”
“还不快走,陛下只给静妃娘娘禁足的罪责,又没有不让宣太医,你这么着急作甚,扰了陛下歇息有你好过!”
云渺拉着他衣摆,眼泪哗啦直掉,“静妃娘娘失足跌进了池子里,现在身子很是虚弱,高烧不退,娘娘不求别的,只求临死前能够见上陛下一面......”
就算静妃在不得宠,也是左相嫡女,赫连临城不会放任其活活病死在宫中。
听到声响的赫连临城从屋内走了出来,眉宇之间透露着阴气,看也不看直接越过她朝外走。
禁足半月余,躺在床上的沈沉婉终于看到进屋内的那抹黄,心急得一时竟差点从床上落了下来。
赫连临城接住她时,隔着层衣物都能感受到阵阵发热。
看来并不是装病。
他转眼看向云渺,“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奶姑娘这病来得蹊跷,也下了药剂,但这烧就是下不去,眼见娘娘这段时间越来越虚弱,这才斗胆唤了奴婢去御书房......”
赫连临城眉头紧蹙,还没环视四周两下,便见对方忽然捂着心口,哽咽起来。
“怎么了?”赫连临城看她额头上冒汗,倒不像是装的,又有些不对劲,只将传太医的事放了放。
谁知沈沉婉抓住他的衣袖,泪水汪汪的喊疼。
“传明太医来。”赫连临城看都不看一眼,朝旁边吩咐到。
沈沉婉一愣,若是太医来了,她可不就露馅了,立马拦住了李公公,“不必,不必传太医,陛下,妾身这并非是病症,而是这段时日来妾身经常会胸口痛......就像是被针扎一般。”
针扎一般!
赫连临城眉头紧蹙,朝旁边望了一眼,李公公立马授意,往下吩咐了去。
这想必是要开始搜宫了。
背地里,沈沉婉勾唇一笑,她可让人提前送了楼明月一份‘大礼’,可别辜负了她一片‘真心’才好。
不过半个时辰,外面传来接连传来几道嫔妃觐见的声音,赫连临城都挡了去,只留侍卫进殿。
李公公带人进来时的神色不大好,只让那侍卫将东西呈上去,嫔妃皆是好奇在门口看了几眼,只见赫连临城打开后,两个浑身是针的布人映入眼帘,让在场的众人都惊呼一声。
那上面,写着当今陛下的生辰八字!
“陛下,这些,都是从承熹宫里找出来的...”李公公看着他脸色,小心翼翼的答道。
承熹宫,德妃,楼明月那里,她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外面的楼明月听到这些响声,从周围人眼光便就知道,从她宫中带走的东西怕是不对劲。
她抓紧了衣袖,这次惹得这么多人来,怕是棘手了。
赫连临城蹙眉,惹他注意的并非那抹黄,而是旁边的蓝色布人,上面写着的并不是宠妃,而是禁足在此的沈沉婉。
见他翻来覆去看布人,沈沉婉生怕露馅,忙道:“德妃居心不良,竟如此陷害陛下跟妾身,陛下,您是多么宠爱她啊,她却这般对你......”
“你说这是德妃所做,她有什么理由做?”赫连临城眼底毫无波澜,直直看她,“她现在既是做了朕的宠妃,且又有什么其他想要的?”
看着他深邃的瞳孔,沈沉婉一时有些躲避,“这可是厌胜之术,宫里人人都会避远,但也就在德妃宫内搜出了这东西…这事陛下应该传德妃来,毕竟这是德妃所做,陛下应该当面问她。”
赫连临城看着她,那张面容上让人看不到任何表情。
外面,见李公公出来,嫔妃们无一围了上去,几言几口问着内屋的事。李公公随意敷衍几句,走到后面的楼明月跟前。
“德妃娘娘,陛下召您进去。”
楼明月握紧了手,现在只召她一人进去,怕不是什么好事。
从外走来,楼明月规矩行礼,还未起身,便被沈沉婉道带了哭腔的声打断:“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我,本宫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德妃娘娘,这是在你宫里搜出的东西。”看着楼明月不解的神情,李公公将那东西了上来。
两个布人静静躺在那里,上面的笔墨与针将楼明月脑中震得嗡嗡响。
厌胜之术!
她转眼看向赫连临城,俯下身子,张口从干哑的嗓子里好不容易抠出几个字眼:“这东西妾身从未在承熹宫中见过,望陛下明察!”
这种东西就算不是她所做,但现下摆在明面上,也不得不让人起疑。
赫连临城将她扶起,眉宇之间蹙得更厉害了些。
他自是相信楼明月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但现在毕竟是在承熹宫里搜出,还有外面等待的一群妃嫔。
若是现在不给个说法,明日怕就会有流言蜚语疯传,到时候再传到宫外,他可不愿意让她再进那云安寺。
“德妃一句说没见过就想抵赖,莫不是当这屋子里的人都是瞎子?”沈沉婉看着两人身影,心中无名火一把吹起。
这可是当众在她宫里搜出的,抵赖不了!
楼明月看到眼前人点头后,才转眸看她,“清者自清,那东西到底是谁的,静妃自己难道还不明白?”
“德妃说得真是好笑,莫不是在说这是妾身自导自演?”沈沉婉像是气得不轻,“你可别忘了,馥香宫可还在禁足期间,妾身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冤枉的了静妃你?”
没想到这禁足,今日倒是成了她的护身符!
正在此刻,外面传来道嗓音尖锐的公公声,随之而来的便是捂着肚子,一脸愁容的慕容嘉柔。
她进来了后,外面倒是没了嫔妃们的争论声。
“朕让你好好休息,不必担心,你怎么过来了?”看人坐下后,赫连临城到。
慕容嘉柔看出他眉眼中的担忧是朝小腹去的,心中不免落了一拍,但还是淡淡笑道:“陛下在前朝已经很忙了,若是再让陛下操心这后宫之事,那臣妾这后位做得也太过舒适了些。”
“此事关乎皇家颜面,臣妾已经安抚担忧的嫔妃,不会有太多人知道。”
闻言,赫连临城心中缓了下,对她的作为倒是有些满意。
而那边云渺被使了个眼色,出声道:“陛下,皇后娘娘,这东西可是从德妃娘娘宫里搜来的,本就证据确凿,但德妃娘娘不仅不认,还倒打我家娘娘一把......”
慕容嘉柔蹙眉厉色瞬了过去,惊得她一时开不了口。
“先不说德妃的事。”慕容嘉柔眯着眼睛,看她:“便说你不过静妃身边的宫女,就打断本宫与陛下的话,胆子也挺大的。”
这声音平淡无奇,但却说得人心底发颤,云渺直接跪了下去,沈沉婉僵着唇角给人赔不是:“云渺也是担心妾身过头了,还请皇后娘娘能够宽心不要计较。”
既是后宫之主来了,赫连临城便坐在一旁,看向楼明月的眼底多了一丝顾虑。
皇后如能偏向她固然是好,但若计划无缝,怕她也是难以相助。
慕容嘉柔看了布人一眼,淡淡蹙眉,“德妃,这些东西是从你宫里搜出来的,你当真没有什么印象?”
“回娘娘,妾身连见都未曾见过这种东西,更是不懂。”
“德妃这是要将自己抛之事外?”沈沉婉轻咳几声,看起来有些虚弱的道:“先不说此事若是成功,德妃会得到什么好处,便说德妃一口一个不会巫蛊之术.......
她笑了笑,接着道:“若妾身没记错的话,德妃之前可在云安寺待过一段时间,并跟那里的妃嫔处得极好,这种东西若真要学,以德妃的聪慧,怕是十天半月就能学会了。”
“竟有此事?”慕容嘉柔淡淡蹙眉。
未等楼明月开口,沈沉婉又道:“是啊皇后娘娘,您想想,当时两名废黜的嫔妃成日处在一起会商量什么事。现如今她宫内又查出巫蛊之物,可见她从头到尾回到紫禁城,对皇上可是抱着不良的心思!”